母亲葬礼上,我的手机突然收到她发来的消息:“冰箱第二层有你最爱吃的草莓蛋糕。”
遗照里的她微笑着,全家人都说是我伤心过度出现了幻觉。
直到连续七天收到已故母亲的指令短信,引导我找出父亲深藏的秘密。
最后一条消息说:“现在,打开我的骨灰盒。”
瓷罐碎裂的瞬间,我摸到了那枚带血的婚戒。
1.
雨敲打着黑伞,一声声,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泥土的气息混着湿漉漉的青草味,还有一种属于墓园特有的,冰冷的凋敝感。
一张又一张麻木的脸在我眼前铺开,漠然,只有漠然!仿佛躺在那长方盒里的人与他们毫无关系。
也许是还抱有一丝期待,我微微偏头努力的想透过雨雾看清父亲的神色。
父亲就站在我旁边,腰板挺得笔直,侧脸线条绷得很紧,看不出悲恸,只是一种被抽空后的僵硬。
他偶尔抬手,轻轻拍一拍新继母周莉挽着他手臂的手,周莉立刻就会发出更咽噎的,恰到好处的抽泣,将保养得宜的脸靠向他肩头。
而她的儿子,那个比我小五岁的弟弟,则低着头,不停刷着手机,屏幕的光在他无所谓的脸上明明灭灭。
我转开视线,胃里一阵翻搅。虚伪。这两个字像刻在眼球上,看哪里都带着这层虚浮的假象。
目光最终落回前方。巨大的黑白照片里,妈妈温婉地微笑着,眼神清澈温柔,一如她生前的模样。可这笑,此刻像一把钝刀,慢慢地割着我的心。
妈,你怎么就舍得走了?那么突然,一场谁都没预料到的车祸,几乎没留下只言片语。可是怎么会是车祸呢?
心口抽搐着疼,我下意识地摸出了手机,屏幕漆黑,只映出我空洞的眼睛。我多希望这只是个噩梦,指腹摩挲着冰凉的屏幕,奢望能突然亮起,弹出母亲熟悉的问候。
就在棺木彻底落底,牧师开始念诵最后的悼词时——
手机,突然在我掌心震动了一下。
不是错觉。屏幕随之亮起,幽白的光刺得我眼睛发酸。
一条新短信。
发送人的名字,赫然跳入眼帘:妈妈。
呼吸骤然停止,血液轰的一声冲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四肢冰凉。我猛地抬头,看向那张遗照。照片里的妈妈,依旧温柔地微笑着。
指尖发抖,几乎握不住手机。我颤抖着手点开。
“冰箱第二层有你最爱吃的草莓蛋糕。”
冰冷的文字,寻常的叮嘱。妈妈生前总爱这样,在我回家前,悄悄准备好我爱吃的。可此刻,这条来自“妈妈”的短信,像一枚投入死寂深潭的炸弹,在我颅内掀起惊涛骇浪。
我触电般抬起头,声音嘶哑破碎:“妈……妈给我发消息了……”
周围低低的哀泣和悼词声戛然而止。所有目光,惊疑、错愕、甚至带着一丝看疯子般的怜悯,齐刷刷地钉在了我身上。
父亲第一个反应过来,眉头紧锁,一步跨过来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让我生疼:“小温!你在胡说什么!”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厉,“你太伤心了,出现幻觉了!”
“不是!爸,你看!你看啊!”
我激动地把手机屏幕往他眼前递,指尖抖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