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的声音顿了顿,染上了一丝怜悯的情绪,“林小姐,您的母亲很爱您。”
这一次我的眼泪没有落下来,心里绞成了一团,连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起来,可眼睛就是干涩的厉害,一滴泪也落不出来。
文件攥在手里被我不受控制的捏紧,我知道这份文件极大的威胁到了谁。
跟苏律师又聊了许久,我知道了很多关于妈妈生前咨询的问题,其中甚至包括暴力造成严重人身损害需要负的法律责任这种咨询。
难怪……难怪那段时间妈妈身上偶尔会出现一些青紫痕迹。
我恍惚的从事务所离开,回到了那个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家里。可这里面已经住了陌生的女人和小孩,那还是我的家吗?
父亲晚上回家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把我叫进了书房,几乎是咆哮着问我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非要把这个家彻底搅散才甘心。
很明显今天我去事务所探查的事已经被他知晓了,可他凭什么发火呢?
“你妈妈是意外!意外!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让所有人看我们家的笑话吗?”父亲的声音震得书柜玻璃都在嗡响。
我咬着唇,一声不吭,心里那点因为短信和线索而燃起的火苗,被父亲的怒火压得几乎熄灭,却又在灰烬里顽固地闪烁着。是意外吗?那这些短信呢?难道真是自己疯了?
这种自我怀疑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一夜无眠。
4.
第四天早晨,我几乎是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天色由墨黑转为灰白,再染上惨淡的晨光。我像个幽灵一样在空荡荡的别墅里游荡,继母周莉和弟弟林浩似乎都刻意避开了我。
下午两点五十分。我不受控制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反锁了门。手机就放在书桌上,屏幕漆黑,像一只沉默的眼睛。
我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每一下都带着令人窒息的期待和恐惧。我既盼望那震动如期而至,证明我不是疯子,又害怕那来自幽冥的指令会再次将我推向更无法理解的深渊。
当——
墙壁上的挂钟敲响三点的第一声。
几乎就在同时!
嗡——嗡——嗡——
桌上的手机剧烈地震动起来,打破了房间死一样的寂静。
林薇像被电流击中,猛地弹起身,扑到桌边,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
屏幕亮起。
那个名字,那个她思念入骨又恐惧至极的名字,再次出现。
妈妈。
我颤抖着点开。
信息比之前的都要长,那冰冷的文字却带着一种急迫的警示:
“小温,小心周莉。她动过我的药。这绝不是第一次。检查我卧室衣柜最里层的暗格,那个紫檀木小盒子,里面有我留下的记录。钥匙在老地方。”
小心周莉!动过药!
这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伤了我的眼睛。
所有的自我怀疑瞬间被炸得粉碎,不是幻觉!妈妈真的在告诉她!周莉果然有问题,那些她偶尔听到的母亲生前关于“药好像不对”的嘀咕,原来都不是空穴来风!
一股冰冷的愤怒和证实猜想的战栗席卷了我的大脑。我甚至没有去深思“钥匙在老地方”是指的是哪里,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暗格”和“紫檀木小盒子”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