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张晓晓的声音笑嘻嘻地响起:“怎么啦?你们家林凡多好啊,长得帅,又能干,对你更是没话说,简直是二十四孝男友模范代表。今天你生日,他肯定又给你准备大惊喜了吧?”
“惊喜?”苏晴嗤笑一声,那声音像冰锥,扎得林凡心脏一缩,“他能有什么惊喜?无非就是那些便宜又用不着的小玩意儿,寒酸得要命。要不是看他那张脸……”
声音在这里刻意停顿了一下,带着一种残忍的斟酌。
林凡站在门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耳朵,嗡嗡作响。他感觉自己像个蹩脚的小偷,屏住呼吸,偷听着一场关于自己的审判。
“哪张脸?”张晓晓故作不解地追问。
“还有哪张脸?”苏晴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甚至是带着点炫耀的恶意,“当然是像陆渊啊。要不是这三分像,就他那种一个月挣不了几个钱、车房都要贷款的男人,给我提鞋都不配!”
“啧啧,这么狠心啊?我看他对你可是死心塌地。”
“死心塌地有什么用?能当饭吃还是能当卡刷?”苏晴的声音刻薄又清晰,“他当然比不上陆渊,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要不是这张脸偶尔能让我恍惚一下,我怎么可能找他?将就罢了,还真能当真啊?”
轰——
林凡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一阵天旋地转,他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冰冷的墙壁,才勉强没有摔倒。
心脏那个地方,先是猛地一抽,随即传来一阵尖锐的、几乎让他无法呼吸的剧痛。像被人用最钝的刀子,狠狠地捅了进去,还恶意地搅动了一圈。
陆渊。
这个名字,他隐约听过几次。似乎是苏晴很久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她总是语焉不详,他也就从未深究。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所有的爱恋、所有的付出、所有对未来的规划和憧憬,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将就”。
一场因为另一张脸而存在的、拙劣的模仿秀。
他站在门外,手脚冰凉。里面的谈笑声还在继续,似乎转到了护肤品和包包上,那些欢快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无比刺耳,每一个音节都在嘲笑他的愚蠢和自作多情。
他像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很久,或许只有几分钟,但他感觉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最终,他没有推开门。
他慢慢地、一点点地,将钥匙从锁孔里拔了出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然后,他转过身,一步一步,僵硬地走向电梯。忘了蛋糕,忘了礼物,忘了口袋里那枚滚烫的戒指。
电梯下行。
他坐在驾驶室里,却没有立刻发动汽车。车厢里,那块昂贵的腕表在暗处闪烁着冰冷的光,像是在嘲讽他。
他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汽车发出刺耳的喇叭声,在空旷的地下车库里回荡。
为什么?
这三个字像魔咒一样箍紧了他的脑袋。
他想起初次见面时苏晴惊艳的眼神,原来那不是对他林凡,而是对一张像别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