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日记里画的 “清除者标记”。
他肯定知道苏晓有残片。
“陈默,起来。”
我拽了拽陈默的胳膊。
他抬起头,眼神茫然得像张白纸。
“我们得去救苏晓。”
我把应急灯塞进他手里。
那是我从柜台下翻出来的。
电池是满的,开关按下去,亮得刺眼。
陈默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他攥着应急灯的手在抖。
我知道他记不清事了。
三年前偷了我家的旧钟表后。
他就得了怪病。
每次用 “暂停五秒” 的能力,就会忘一件事。
现在,他连自己为什么要跟我跑,都记不清了。
“嗡 ——”
座钟又响了。
这次的蜂鸣更急。
我回头看表盘。
那个 “7” 字,颜色更深了。
像是在提醒我。
时间不多了。
苏晓还在康复中心。
清除者可能已经找到她了。
而我,连她藏在哪个角落都不知道。
我抓起祖父的日记塞进背包。
又把契约残片小心翼翼揣进怀里。
残片还在发烫。
像是祖父在天有灵,催着我往前走。
“走。”
我拉着陈默往门口走。
手刚碰到门把手。
突然听见身后传来 “咔嗒” 一声。
是座钟的指针在动。
我回头。
看见指针正往回倒转。
一圈,又一圈。
像是要把时间,倒回百年前的那个契约之夜。
02
“咔嗒 ——”
清脆的声响从店门方向传来。
像有人用指甲刮擦木门。
我浑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快!进地下室!”
我拽着陈默往柜台后面跑。
木质楼梯在脚下发出 “吱呀” 的呻吟。
像是随时会断掉。
应急灯的光柱在黑暗里晃得厉害。
照亮满墙挂着的旧钟表 ——
有的指针停着,有的在疯狂转圈。
钟摆晃动的影子投在墙上。
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砰!”
店门被撞开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是缓慢的脚步声。
一步,两步。
踩在地板上,沉闷得像敲在我心上。
我赶紧捂住陈默的嘴。
他还在小声念叨 “妈妈的铃铛”。
眼神里的茫然,在应急灯光下更显无助。
地下室最里面堆着个旧座钟。
落满了厚厚的灰尘。
钟摆卡在半空,像是被冻住了。
我刚要把陈默往钟后面藏。
手肘突然撞到了钟腔。
“哗啦” 一声,几张纸片从里面掉了出来。
应急灯的光扫过去。
一张泛黄的纸条映入眼帘。
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
但我还是看清了 ——
“苏晓曾祖母的藏身处,在工坊老槐树底下”。
苏晓的曾祖母?
我想起昨天在康复中心看到的画面。
苏晓抱着怀表说 “曾祖母藏了东西”。
难道藏的是契约残片的线索?
“唔……”
陈默突然拽了拽我的手腕。
我回头,看见他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
是个铜绿色的小铃铛。
铃铛上的纹路已经磨得看不清。
挂绳是暗红色的,像是染过什么。
“这个…… 能让钟不吵。”
陈默的声音很轻。
带着不确定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