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断根,找猫婆,半夜提三斤鲤鱼尾,别说话。

地址:老城东郊 鲤鱼巷13号,门没锁。”

下面配一张糊到爆的图:一只无头猫,尾巴拴着脐带。

我盯着那图,胃里翻江倒海,却像抓住救命稻草,秒截图。

我妈回来,把检查单塞我包里,笑得见牙不见眼:“走,咱娘俩吃酸菜鱼,庆祝你弟长大。”

我嗯嗯点头,心里盘算:三斤鲤鱼尾,今晚搞定。

傍晚,我借口去公司交稿,骑小电驴冲去菜市场。卖鱼的大叔瞅我:“小妹子,鲤鱼尾要现砍,三斤可不少钱。”

我直接扫码两百:“别剁太碎,我要整条尾巴带血。”

大叔看我的眼神像看变态,我管不了那么多,把血淋淋的塑料袋挂电动车把,风驰电掣杀向东郊。

3.

导航显示鲤鱼巷13号是一片待拆城中村,黑灯瞎火,只剩半边月亮。我提着鱼尾,一脚踹开锈铁门,院子正中摆着一口破缸,水面上漂着死蟑螂。

“有人吗?”我声音打颤。

喵——

一只黑猫从房梁跳下来,左眼是窟窿,右眼绿得发贼。它冲我勾尾巴,像在say hello。

“猫婆?”我试探。

屋里传来老太太咳嗽,像破风箱:“三斤鱼尾,带鳞了吗?”

“带、带了。”

“进来,别踩门槛,踩了鬼回头。”

我抬腿过门槛,屋里点一根蜡烛,墙上贴满符,供桌摆一尊巴掌大的泥娃娃,没有脸,肚子却鼓鼓的。

猫婆拄拐出来,背驼成问号,脸皱成句号,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鱼尾,直接按在泥娃娃肚皮上。

滋啦——

鱼尾像被高温煎,鳞全炸开,血冒泡。我闻见一股腥臭,忍不住干呕。

“鬼回头,最凶的是带愿,你男人死前咒你了?”猫婆抬眼,白多黑少。

我点头,把周野那句“下辈子当你弟”重复一遍。

猫婆嘬牙花:“怨结胎盘,12周刚好魂睁眼,再过七天,他四肢长全,就钉死在你家户口本上,想甩?门都没有。”

“那我咋办?”

“机会只有一次——明晚子时,你回家,把这三片鱼鳞埋在你妈床底,再割你指尖三滴血,滴在鳞上,念他真名七遍,叫他滚。记住,念完立刻闭眼,谁拍你都别睁,一睁你就替他死。”

我咽口水:“真名?我不知道周野的真名,他一直说自己就叫周野。”

猫婆冷笑:“身份证上写什么?”

我愣住,回忆三秒:“周、周野辉,光辉的辉。”

“那就对了。七遍,少一遍,他吃你眼珠子当葡萄。”

她把煎得焦黑的鱼尾递给我,里面裹着三片乌金鳞,像微型刀片。

“机会给你了,成不成看你命。”

我双手接过,指尖被鳞片划破,血珠正好三滴,全渗进去。

猫婆咧嘴笑,露出三颗金牙:“血契已成,别反悔,反悔他就住你子宫。”

我打个冷战,把鱼尾揣进兜里,转身往外跑。

跨出门槛前,背后老太太幽幽补一句:

“小姑娘,你妈肚子里那团肉,已经会敲门了,是不是?”

我脚步一顿,咚咚咚——

仿佛回应,我兜里手机震动,三条微信同步弹出:

【周野】宝贝,开门,是我。

【周野】别躲,我闻到鲤鱼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