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恐慌与荒谬感将我淹没。我猛地将他推开,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般尖叫:“就算是你又怎样!老娘就当被疯狗咬了一口!这孩子与你无关,你休想染指他!”
萧琢的脸色瞬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跟我没关系?”他几乎咬牙切齿地重复,周身气压低沉得令人窒息,“沈惊鸿,你再说一遍试试?”
“就算说一万遍也这样!我的孩子我一个人的!”我豁出去梗脖子毫不畏惧呛声,“你立刻给我滚出去!”
他死死盯着我,胸膛剧烈起伏像极力压制内心狂澜。那双总是透着寒意的眼睛里翻涌惊涛骇浪,夹杂愤怒偏执还有一丝难以察觉受伤?
沉默像巨石压在我心口。良久,他忽然扯动嘴角,笑容既冷又涩看得我心里不禁抽痛。“好,很好。”他微微点头声音低沉沙哑。
他猛转身拉开门栓。我下意识松口气以为他终于要走。他却在门口背对我,宽阔肩膀绷得死紧。“你以为我今日为何会来这赏花宴?”他忽然开口,声音平静,“真当是来看花的?”
我愣住。
说完他没再回头大步离开,沉重脚步声砸在走廊也砸在我心上。我顺门板缓缓滑坐在地,手脚冰凉脑子乱作一团。
他当真是来护着我的?不可能!他肯定是看我笑话!可他那受伤眼神还有最后那句话,宛如细针直扎我心口疼得细细密密。
完了。好像真的惹上了再也甩不掉的桃花煞。
6 金殿求赘
自那日后,我便龟缩在小院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活脱脱一只受惊的鹌鹑。一方面孕吐折腾死去活来,另一方面真怕了萧琢那厮。他那日临走时的眼神总在我脑中晃悠,又冷又狠,还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偏执,令我脊背生寒。他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果然消停没几天麻烦就来了。先是我锦绣阁接二连三被官府找茬,不是查税就是验货吹毛求疵摆明找麻烦。掌柜急得嘴角起泡跑来问我是不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我咬紧后槽牙,心里跟明镜似的:除了萧琢那王八蛋,谁还有这等本事和闲心?
接着我爹下朝回来唉声叹气,说萧琢在朝堂上跟疯了似的盯着我们沈系官员咬,好几个门生都被他找了由头参一本。“惊鸿啊,”我爹愁眉苦脸看我,“你跟爹说实话你到底怎么得罪萧琢了?他这架势不像政见不合倒像被刨了祖坟?”我:“……”爹,我刨没刨他祖坟不知道,但我可能刨了他别的什么宝贝。
我心里又气又憋屈。有本事冲我来啊!搞我家产业、动我家人,算什么男人!孕吐加焦虑,我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蔫了下去。
就在我以为萧琢要这样钝刀子割肉逼死我时,宫里忽然来了旨意宣我爹和我明日进宫赴宴,说是为安抚近期“受惊”朝臣家眷。我心里咯噔一下,直觉这是鸿门宴。
果然宴无好宴。酒过三巡那个被我泼一脸酒的谢允居然端酒杯站起来,一脸悲戚的对着皇帝躬身:“陛下,臣近日听闻一些流言蜚语,事关臣与沈氏清誉,臣寝食难安,恳请陛下为臣做主!”我捏筷子手猛收紧。来了。谢允这怂货,自己不敢当面跟我对质,就会来这套!
他絮絮叨叨说一堆,无非暗示我婚前不检点,如今被休弃后行径愈发不端,污蔑他们谢家清誉,求陛下明察,还他‘公道’。满殿目光再次聚焦我身上有幸灾乐祸有鄙夷有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