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桓，你烧得掉纸，烧得掉骨，
烧得掉你自己点的火吗？”
李桓面色惨变，拔刀欲劈镜，
谢南枝抢先一步，以铜镜反照火光，
刀光与火光交辉，
“当”一声，刀劈在镜缘，
火星迸溅，正溅在李桓手背，
烫起一串水泡。
沈藏趁机高喝：
“金吾卫听真——
中尉令可护短，
然御史台、刑部、大理寺三堂会审在即，
尔等若强行劫人，
即坐实‘共谋毁证’，
日后朝廷清算，
中尉可保尔等，
可保得了尔等家小？”
亲兵们面面相觑，火把低垂。
李桓见大势已去，忽反手一刀，
竟向自己左腕砍去——
“咔嚓”，血光四溅！
他咬牙嘶吼：
“沈藏，你要骨，我给你血！
此案，我宁自残，也不跟你走！”
自残拒捕，既可拖延，又可转狱，
金吾卫便可名正言顺劫回“治伤”。
沈藏却早料到此招，
一个箭步上前，
抄起铜镜猛拍刀背，
“当”一声，刀被震飞，
李桓断臂尚悬一丝皮，
鲜血狂喷，洒满镜阵！
六面铜镜被血一染，
火光照来，红光反折，
竟把满地血影，
映成一朵绽放的“骨莲”——
莲心，正是那截焦骨。
沈藏低声，似对血莲，亦对李桓：
“血也是骨生的，
你流得越多，
骨记得越清楚。”
六、收网
亲兵终不敢再动，纷纷弃械。
谢南枝命人给李桓止血，上锁，
连夜押往御史台狱。
镜阵被拆，铜镜一面面取下，
每面背后，皆凝着一层血霜，
像为镜子也结了“骨温纹”。
沈藏以白棉纸一一拓印，
共得“血纹影”十二幅，
连同焦骨、断弦、火盆灰烬，
一并装入新匣，
贴上三封封条：
“御史台”、“刑部”、“大理寺”。
天已微明，
谢南枝望着忙碌的他，轻声问：
“下一步？”
沈藏把最后一面镜子翻面，
镜心正对初升朝阳，
光斑如刃，
照在远处皇城脊兽上。
“下一步，
让皇城金瓦，
也映出骨头的影子。”
七、尾声·暗潮
同一时刻，
大明宫少阳院，
中尉杨季弘把玩着一枚“冰窖铜钥匙”，
听人回报“李桓被擒”，
只淡淡一句：
“弃子而已，
真正的‘骨’，
他沈藏还没摸到。”
说话间，
他将钥匙投入一盏琉璃灯，
火舌舔铜，
铜匙渐渐烧红，
像一截被抽出的肋骨。
灯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