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跳得像擂鼓,手心全是冷汗。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幸运的是,混乱为我提供了最好的掩护。我顺利地来到了档案室门口。
门是电子锁。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信号干扰器。这是陈靖通过特殊渠道给我弄到的,可以短暂地屏蔽电子锁的报警系统。
我有三十秒的时间。
我深吸一口气,将干扰器对准密码盘,按下了开关。
“滴——”一声轻响,电子锁的红灯变成了绿灯。
我推门而入,反手将门轻轻带上。
档案室里,一排排高大的金属架上,摆满了贴着标签的档案盒。我借着手机微弱的光,开始疯狂地寻找。
我要找的,是十年前,李维医生的实验记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找到了!
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我看到了一个没有标签,积满灰尘的金属盒子。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要找的东西,就在里面。
盒子上了锁。
我没有时间去研究怎么开锁,直接从清洁车里拿出了一把小号的撬棍。
“砰!”
一声闷响,锁被我强行撬开。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几份泛黄的文件,和一个……U盘。
文件的最上面一份,标题触目惊心——《实验性记忆重构治疗临床记录》。
患者姓名那一栏,写着两个字:舒晚。
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那份文件。
我翻开了第一页。
上面详细记录了每一次“治疗”的时间、使用的药物剂量、电磁刺激的强度,以及……我的反应。
“患者初期表现出强烈的抵抗情绪,多次试图自残……”
“加大镇静剂剂量后,患者情绪稳定,进入深度催眠状态……”
“第一阶段记忆模糊处理完成,患者对‘入狱原因’的记忆出现认知混乱……”
“第二阶段,进行‘离婚协议’及‘财产放弃’相关情景记忆植入。患者在催眠状态下,顺利完成签字行为……”
“植入后观察:患者对新植入的记忆深信不疑,并伴随产生‘自愿牺牲’的虚假情感逻辑闭环。实验……成功。”
一字一句,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将我的理智凌迟。
原来,我记忆中那些矛盾的碎片,那些剧烈的头痛,都是我的大脑在反抗,是我的潜意识在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
而顾淮安,那个我爱了半生,为他牺牲一切的男人,他不止是背叛者,他是一个手持手术刀,亲自剖开我的大脑,挖走我的灵魂,再塞进一堆他需要的垃圾的……恶魔。
我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手背,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冰冷的纸张上,晕开了一片片墨迹。
我颤抖着手,将U盘插-进我带来的微型读卡器里,连接到手机上。
U盘里,是视频。
视频的画面有些晃动,似乎是偷拍的。
画面里,是一间纯白色的病房。我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
李维医生,那个我只在照片上见过的男人,正拿着一根长长的针管,往我的输液袋里注射着什么。
而病床边,站着两个人。
顾淮安,和张琳。
视频里,张琳挽着顾淮安的胳膊,笑得一脸甜蜜:“淮安,这样真的可以吗?她以后会不会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