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篡改了我的记忆,植入了“自愿离婚、放弃财产”的指令,然后,再把我送回监狱,让我毫无察觉地服完剩下的刑期。
他以为,他做-得-天-衣-无-缝。
他以为,他可以永远高枕无忧。
“陈靖,”我握着电话,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帮我一个忙。我需要一份……干净的身份证明,和一份伪造的无犯罪记录证明。”
电话那头沉默了。我知道,这对他来说,意味着巨大的风险。他是一个国家级科学家,前途无量。
“舒晚,你……”
“我必须进去。”我的语气不容置喙,“我必须拿到李维的实验记录,那是能把他送进地狱的铁证。”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好。”陈靖终于开口,只说了一个字。
我知道,这个字,承载了多大的信任和分量。
“谢谢你,陈靖。”
“不用。我只是……想看看一个真正的天才,是如何拿回属于她的一切的。”
三天后,我拿到了一个全新的身份——林雪,一个从乡下来城里务工的普通中年妇女。
我的照片被刻意丑化,显得更加朴实和憔-悴。
拿着这份崭新的身份,我走进了清源医院的人事部。
面试很顺利。对于一个保洁员的职位,他们并不会太过深究。
当我穿上那身灰色的保洁服,戴上口罩和帽子,推着清洁车走在清源医院光可鉴人的走廊里时,我的心里没有丝毫的屈辱,只有一种近乎变态的冷静和兴奋。
顾淮安,我回来了。
我回到了你犯罪的起点。
这一次,我不是任你宰割的羔羊。
我是来索命的。
4
清源医院的VIP区,安保之严密,超出了我的想象。
这里更像一个奢华的疗养会所,而不是医院。每一个病房都是一个独立的套房,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作为保洁员,活动范围仅限于公共区域和普通病房。想要进入VIP区,尤其是存放着重要档案的区域,难如登天。
我必须更有耐心。
我开始熟悉医院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条路线,每一个监控探头的位置。我记下每一个医护人员的换班时间,他们的相貌,他们的习惯。我把自己变成医院里最不起眼的一粒尘埃,默默地观察着一切。
期间,顾淮安派来“照顾”我的人,发现我“安分守己”地找了份保洁工作,似乎也放松了警惕。那种无形的监视感,渐渐消失了。
他大概以为,我已经被现实磨平了棱角,接受了“疯子”的命运。
他太小看我了。
转机发生在我进入医院的第二周。
VIP区的一个病人因为病情恶化,半夜抢救无效死亡。家属在医院里大闹,情绪激动,指责医院玩忽职守。为了安抚家属,医院的管理层几乎都出动了。
一时间,整个VIP区都陷入了混乱。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我推着清洁车,低着头,像往常一样,一步步,走向那条我早已在脑中演练了千百遍的路线。
左转,直行三十米,绕过那个正对着电梯的监控,从消防通道上到顶楼——档案室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