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栖身之所
车窗外的景色，从都市的繁华喧嚣，逐渐褪变为城乡结合部的疏落，最后彻底被老城的静谧和陈旧所取代。林薇握紧方向盘，指尖微微发白。导航提示目的地就在附近，她放缓车速，目光扫过街道两旁斑驳的树影和样式老旧的楼房。
终于，一栋灰墙黑瓦、带着个小院子的二层独栋老屋出现在眼前。门牌号没错。
就是这里了。
停好车，林薇没有立刻下去。她看着这栋房子，它沉默地伫立在午后的阳光里，谈不上多么破败，但一种经年累月的疲惫感，以及被时代稍稍抛在身后的孤寂感，无声地弥漫开来。院墙的铁艺栏杆爬满了某种蔓生植物，绿得有些深沉。
便宜，安静，离市区足够远——这就是她选择这里的全部理由。三个月前的那场裁员，以及随之而来的分手，像两记重拳，几乎掏空了她对这座城市所有的归属感和积蓄。这栋远亲留下的、几乎被遗忘的老宅，成了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只是暂住，调整一下，找到新工作就搬走。”她低声对自己说，像是在打气，也像是在说服自己忽略心头那一点莫名的不适。
推开略显沉重的院门，钥匙在锁孔里转动时发出干涩的“咔哒”声。一股混合着旧木头、灰尘和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不算难闻，但明确地昭示着这里已许久无人常住。
屋里比想象中整齐，老式的家具蒙着白布，像一个个沉默的幽灵。阳光透过积灰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昏黄的光斑。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
林薇深吸一口气，开始打扫。过程枯燥而疲惫，汗水很快浸湿了她的额发。直到傍晚，她才勉强将一楼的客厅和卧室清理出能住人的样子。
手机响起，是陈浩。
“怎么样？新窝还满意吗？”他那边声音嘈杂，似乎还在公司。
“挺好的，很安静，房子比照片上看着大些。”林薇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快，“就是有点旧，打扫起来累死人。”
“旧房子都这样，注意安全，检查一下水电煤气。门窗锁好。”陈浩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务实，“需要我周末过去帮你搬东西吗？”
“不用了，我没多少东西，自己慢慢弄就行。你忙你的。”
又闲聊了几句，挂断电话。房间里瞬间重归寂静，一种过分厚重的寂静，仿佛能吞噬声音。外面的天色暗得很快，老城的夜晚似乎来得格外早。
不满足试读比例
林薇感到一阵饥饿，决定去厨房看看。厨房的设施更是老旧，她费了点劲才弄清楚燃气灶怎么用。简单的煮了碗面，端回客厅吃时，她注意到壁炉架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反光了一下。
踮起脚摸索，指尖触到一个冰凉的、积满灰尘的硬物。她把它拿了下来。
那是一面手掌大小的银框手持镜，样式非常古旧，边缘缠绕着繁复的藤蔓花纹浮雕，但工艺精致，能看出曾经的价值不菲。只是镜框一角有明显的磕碰痕迹，像是被用力摔过。镜面却出乎意料的干净明亮，清晰地映出她略显苍白疲惫的脸庞。
“奇怪，上次来看房的时候没注意到这个……”她喃喃自语。镜子的冰冷触感透过灰尘渗入皮肤，让她莫名打了个寒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