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吗？”我的声音很冷淡。
他似乎被我的语气吓到了，支支吾吾了半天。
“林姐，我……我有点事想跟你说，很重要。你……你明天有空吗？我们见一面吧。”
他的语气吞吞吐吐，充满了不安和犹豫。
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和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心里升起一丝疑云。
挂了电话，我点开手机里银行APP的余额。
那串可怜的数字，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我的窘迫。
我打开电脑，开始在网上搜索各种兼职、零工，甚至是网络借贷的信息。
可这些零敲碎打的收入，对于八十万的巨额医疗费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绝望感，如同深夜的潮水，再次将我淹没。
我走到医院，隔着病房的玻璃窗，看着里面沉睡的母亲。
她的呼吸均匀而微弱。
我把手贴在冰冷的玻璃上，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她的温度。
妈，你再等等我。
我一定要救你。
无论用什么方法，付出什么代价。
我的眼神，在黑暗中，慢慢变得不一样了。
02
第二天下午，我按照约定，在一家离我前公司不远的咖啡馆见到了小王。
他比电话里显得更加紧张，选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
看到我来，他立刻站了起来，局促不安地搓着手。
“林姐。”
我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下。
他环顾四周，像个地下接头的特工，然后才压低声音，身体前倾。
“林姐，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我没什么耐心陪他绕圈子。
他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
“王总他……他其实早就想把你踢走了。”
我心里一动，但脸上不动声色。
“为什么？”
“因为……因为你之前负责的那个‘星辰计划’项目，你不是发现数据模型有点问题，还专门写了报告向他提过吗？”
我的记忆瞬间被拉回到几个月前。
“星辰计划”是公司年度最重要的项目之一，我作为项目经理，投入了大量心血。
在项目中期，我确实发现后台的部分用户数据增长曲线异常平滑，不符合正常的市场波动规律。
我当时以为是技术BUG，还带着团队排查了很久，最后发现原始数据被人为修饰过。
我将这个发现写成报告，交给了王志远。
但他当时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我一句：“新项目，数据好看点，有利于后续融资，你不用管了，把精力放在项目推进上。”
之后，他还以“项目分工优化”为由，把我从核心数据分析的环节调离了。
当时我虽然觉得不妥，但出于对上级的信任，并没有深究。
现在想来，一切都是圈套。
“他从那个时候起，就在找人准备接替你了。”小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愧疚，“他说你太较真，不懂得‘变通’，留在项目里是个隐患。”
“这次你母亲生病请假，正好给了他一个完美的借口。”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愤怒像冷硬的石头，堵在我的胸口。
原来所谓的“职场精英”，所谓的“骨干”，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替换的零件。
一旦这个零件有了自己的思想，甚至可能妨碍他们肮脏的交易时，就会被毫不留情地丢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