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的手指有些发冷，他快速滑动屏幕，看向那份报告附带的照片对比图——瑞幸现任神秘CFO的三年前证件照，与当年那个在纽约寒风中离开的、绝望的年轻身影，慢慢重合。
林枫。
是他。
心脏猛地一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裹住他的四肢百骸。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不是打给副手戴维，而是直接打给了瑞幸官方披露的投资人关系热线，经过层层转接和强硬的要求，他获得了了一个地址——位于杭州滨江区的一栋不起眼的写字楼顶层办公室。
3 重逢之局
**#**
办公室的装修是现代极简风，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钱塘江的景色，开阔而充满力量。空气里飘着一缕淡淡的咖啡香气，不是星巴克那种烘烤过度的浓烈，而是更清雅一些的豆香。
林枫坐在一张宽大的实木办公桌后，正低头看着一份文件。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
三年时光，似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褪去了当年的那份急切和棱角，变得沉稳，甚至有些过于平静。他穿着合身的深色衬衫，没有打领带，眼神温润，却看不到底。
他微微一笑，像是等候一位老朋友：“温特斯先生，我知道您一定会来。”
没有寒暄，没有客套。一句话，就揭开了所有伪装。
卡尔站在原地，华尔街之狼的锋芒在体内悄然凝聚，他打量着这个曾经被他碾碎、如今却坐在他目标公司核心位置上的男人。“林先生，”他的声音保持着一贯的冷峻，“看来你找到了新的……舞台。”
“咖啡？”林枫没有接话，而是站起身，走向旁边的咖啡台。台上摆着几台专业的咖啡机和一排装有不同产地咖啡豆的玻璃罐。他的动作不紧不慢，研磨，布粉，压粉，上手冲壶，水流稳定而精准，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专注。
卡尔没有回答，只是冷眼看着他操作。办公室里的气氛诡异得凝固了。只有热水滴滤的声音，细微而清晰。
很快，一杯精心冲调好的咖啡被放在卡尔面前的茶几上。棕黑色的液面微微晃动，香气氤氲。
林枫自己也端了一杯，坐在卡尔对面的沙发上，身体微微后靠，目光平静地看着卡尔。
卡尔没有动那杯咖啡。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评估着眼前的局面，评估着这个男人。复仇？这是最直接的猜测。一个被自己毁掉职业生涯的人，布下一个局，引自己入彀？
“瑞幸的财报很精彩，”卡尔决定单刀直入，“精彩得像一部小说。”
“数据自己会说话。”林枫抿了一口自己的咖啡，语气平淡。
“但编造数据的人，说的话更‘精彩’。”卡尔盯着他，“我见过太多完美的故事，而它们最终都垮了。”
林枫放下杯子，身体微微前倾，那双平静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温特斯先生，您还记得迅科吗？”
果然来了。卡尔面上不动声色：“一家失败的公司。市场做出了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