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笔钱,我不会追究。”
她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光。
“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说,“以后,让陈峰少来我们家。”
她脸上的庆幸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易察觉的慌乱。
“为什么?他是你弟弟……”
“正因为他是我弟弟,我才不想我们兄弟之间因为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产生隔阂。”
我看着他说得清晰无比。
“你,能答应我吗?”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但在我冰冷的注视下,最终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好。”
那天晚上,我们分房睡了。
这是我们结婚以来第一次。
我躺在诺诺的房间,抱着儿子温热的身体,一夜无眠。
黑暗中,我睁着眼睛,一遍遍地回想。
我想起陈峰大学刚毕业那年,没地方住,在我家住了半年。
那半年,林薇对他比对我还好。
早上会特意为他多做一份三明治,晚上会陪他看他喜欢的篮球赛。
我当时只觉得,她是爱屋及乌,把我的弟弟当成了自己的弟弟。
我还想起,林薇怀孕后期,身体笨重,脾气暴躁。
是陈峰,天天陪在她身边,给她按摩,陪她散步,比我这个亲爹还有耐心。
林薇生孩子那天,他守在产房外,哭得比谁都伤心。
诺诺出生后,他更是三天两头往我家跑,买的玩具和衣服堆满了半个房间。
所有人都夸我有个好弟弟。
我也曾为此感到无比幸福。
可如今,这些温馨的画面,都变成了一把把尖刀,反复凌迟我的心。
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在我家住的那半年吗?
还是更早?
那个被我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弟弟,那个我发誓要爱一辈子的妻子。
他们怎么能……怎么敢……
第二天一早,我装作若无其事地起床,做了早餐。
林薇从书房出来,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
她坐在餐桌前,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脸色。
“老公,你……还生气吗?”
我把牛奶推到她面前,笑了笑:“没有。我想通了,爸说的对,都是一家人,长得像也正常。”
她明显松了口气。
“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
我点点头,一边喝粥一边状似无意地提起:
“对了,诺诺的头发有点长了,我想带他去剪一下。他后脑勺有块小胎记,每次理发师都容易刮到,我想找个细心点的师傅。”
说着,我伸手,从诺诺头上轻轻揪下几根头发。
“你看,这发质,又黑又硬,跟你真是一模一样。”
我把那几根头发在指尖捻了捻,然后当着她的面,小心翼翼地放进了一个透明的密封袋里。
3
林薇的脸色,在我抬眼的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死死地盯着我手里那个小小的密封袋,眼神里是来不及掩饰的恐惧。
“你……你拿孩子头发干什么?”她的声音在发抖。
“留个纪念啊。”
我把密封袋放进包里,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
“诺诺马上就三岁了,我想把他每个阶段的东西都存起来。乳牙,头发,第一双鞋子等等。等他长大了,这也是一份珍贵的回忆,不是吗?”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