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婚之日,被赐婚给一樽冰冷的灵位。
主婚人,正是十年前断我为“天煞孤星”的国师沧月。
他高坐于堂上,墨袍遮面,清冷如神祇,亲手将我的名字与一个死人并入宗祠。
可无人知晓,那个雨夜,他曾耗费十年阳寿,为我换来一道护身符,“文卿,活下去。”
人人都说他是救世的圣人,唯有我知道,他才是将我打入地狱的恶鬼。
我恨他入骨,直到最后才发现,那句“克亲克国”的谶语,竟是他为我一人,欺瞒了整个天下。
1
我大婚之日,皇城落满大雪。
我被赐婚给一尊冰冷的灵位。
镇国将军,战死沙场。
主婚人,是国师沧月。
十年前,他断我为“天煞孤星”。
此刻,他高坐堂上。
墨色的纱幔遮住他的脸。
他清冷如殿中的神祇。
他亲手将我的名字,与一个死人并入宗祠。
所有人都视我为祭品。
一个用来安抚亡魂,洗清煞气的祭品。
皇室无一人前来。
宫人们的视线像淬了毒的针。
他们朝我脚边吐着口水。
“不祥之物。”
“克死将军,正好。”
我攥紧双手。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血珠顺着指缝一滴滴落下。
我的眼神却死死盯着那高处的人。
沧月。
他隔着墨纱,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他宣读着冗长的祭文。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我的骨头里。
礼成之时,他走下高台。
他抓住我的手。
他的指尖冰冷得像一块寒铁。
他强硬地,将我的手按在那冰冷的灵位上。
我浑身一颤。
那是一种死物的冰冷。
十年前的雨夜,也是这般冷。
他为我占卜国运,指向年幼的我。
“克亲克国。”
四个字,将我从云端打入泥沼。
母亲因此被废,冷宫自缢。
皇兄被远派边疆,生死未卜。
我成了皇城里人人避之不及的灾星。
混乱的礼毕声中,他与我擦肩而过。
一枚温热的玉符被不动声色地塞进我袖中。
那玉符触手生温。
与他的人,他的手,截然相反。
这是什么?
怜悯?
还是新的折辱?
2
礼毕。
沧月在我耳边低语。
他的气息像冬日的寒雾。
“公主,这是你的命。”
“认命吧。”
我的身体因愤怒而剧烈发抖。
我猛地抬头,想撕碎他那副悲悯众生的假面。
“为什么?”
我当众质问他。
“为什么如此残忍!”
他只是淡淡地看着我。
那道墨纱后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
只一道眼神,就让我失了声。
仿佛有无形的压力扼住了我的喉咙。
“为了大朔。”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祠堂。
“公主的牺牲,是值得的。”
多么冠冕堂皇。
为了大朔。
又是为了大朔。
我的母亲,我的兄长,如今又轮到了我。
我们都成了“值得的牺牲”。
而他,永远是那个救世的圣人。
我被两个粗壮的嬷嬷押着,送入阴森的将军府。
朱红的大门在我身后“哐当”一声关上。
隔绝了所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