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探向他的脉搏。
微弱、紊乱，他伤得太重了。
逆天改命的反噬，强行催动阵法的消耗，硬接邪物的一击，再加上阳寿耗尽。
他已是油尽灯枯。
“国师大人！”
秦风也焦急不已。
“怎么办？公主，我们得救他！”
我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沧月曾说，我是“凤格贵体”。
他说我的血肉，是最好的祭品。
那是不是说明，我的血，对他这种修道之人，有特殊的用处？
我没有丝毫犹豫。
我拔下头上的金簪，狠狠划过自己的手腕。
鲜血，瞬间涌出。
我将手腕凑到他干裂的唇边。
“喝下去。”
“沧月，你给我喝下去！”
鲜血顺着他的嘴角，一点点渗入。
我不知道有没有用。
但这已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秦风看着我的举动，震惊得说不出话。
“公主，你……”
“我欠他的。”
我看着沧月昏迷中仍紧皱的眉头，心中再无一丝恨意。
只剩下无尽的悔恨与心疼。
他为我做了那么多。
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我笨拙地撕下自己的裙摆，为他包扎后背的伤口。
那伤口深可见骨，黑气缭绕。
触目惊心。
秦风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单膝跪地。
“公主，从今日起，秦风的命就是你的。”
“兄长被暴君所害，此仇不共戴天！”
“秦风愿追随公主，颠覆暴政！”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
我需要帮手。
我需要力量。
我需要，为沧月，也为我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我用血喂了他很久。
他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
我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8
我们找到一个废弃的山洞暂时藏身。
沧月依旧在昏迷。
我日夜守在他身边，以血喂之。
云画和秦风则负责外出打探消息和寻找食物。
父皇已经下达了全国通缉令。
我和沧月，成了大朔的头号罪人。
罪名是，谋逆。
真是可笑。
真正谋逆的，是他自己。
他为了自己的长生，不惜以国运为赌注，以万民为刍狗。
这天夜里，沧月短暂地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就看到我正在用自己的血喂他。
他的眼神很复杂。
有震惊，有心疼，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他想推开我。
却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
“不值得。”
他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含着泪，摇了摇头。
“你的命，比我的更值得。”
没有你，我早就死了。
死在十年前的那个雨夜。
或者死在今夜的血饲大阵里。
他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火光下，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清他的脸。
没有了墨纱的遮挡，他的容颜俊美得不似凡人。
只是太过苍白。
我发现，他的眼角下方，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很淡，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是怎么弄的？”
我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那道疤痕。
他的身体微微一僵。
“当年……为强行扭转你的命格，被天雷所伤。”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