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一看，借着微光，她看到手心沾着暗红色的液体——是血。
血是从麻袋缝里渗出来的。
苏倩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颤抖着拉开麻袋的绳子，里面滚出来的不是粮食，也不是杂物，而是一堆骨头。白森森的，有的还沾着碎肉和头发。
“啊——！”她捂住嘴，差点叫出声，胃里翻江倒海。
“别吵。”
那个微弱的声音又响了，这次更近，像是从隔壁麻袋后面传来的。
苏倩僵住，握紧了手边一根生锈的铁耙，声音发颤：“谁？谁在那里？”
麻袋堆动了动，一个脑袋探了出来。是个女孩，穿着和苏倩相似的现代衣服，脸上满是污泥，眼睛却很亮，像藏着星星。
“我叫小雅。”女孩的声音很轻，“我被困在这里三天了。”
“你也是被那个‘林薇’抓下来的？”苏倩凑近了些，看清女孩的胳膊上有一圈勒痕，和李婷脖子上的青痕很像。
小雅点点头，往旁边挪了挪，露出身后一个狭小的空间：“她每天会下来一次，送点水，像是在……养着我们。”她指了指那些装着骨头的麻袋，“之前的人，就变成了那样。”
苏倩的头皮一阵发麻。原来这地窖不是临时的关押地，是早就准备好的“屠宰场”。
“那个‘林薇’到底是谁？”苏倩压低声音，“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不是林薇。”小雅的声音带着恐惧，“她是‘路引’。”
“路引？”
“嗯，老一辈说的‘鬼领路’，不是随便什么鬼都能领的。”小雅往黑暗里缩了缩，“得是那种死在‘岔路口’的魂，怨气重，又记挂着‘路’，才能引着人往绝路上走。她可能……就是死在游戏厅那次意外里的，一直困在那里，直到你们回来……”
苏倩想起游戏厅那个岔路口——一边是安全出口，一边是她们选错的、通往机关的死路。原来那天的“意外”，从一开始就不是意外。
“那她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们？”
“因为她要‘替身’。”小雅指了指地窖角落一个模糊的影子，那里好像蹲着个人，“你看，那个阿姨昨天还在哭，今天就不动了……她被‘路引’缠上了，魂魄快被吸走了，等彻底没气，‘路引’就能借她的身体出去，再去引更多的人来。”
苏倩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影子果然一动不动，像尊雕塑。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原来李婷和张萌……
“我们得出去。”苏倩攥紧了铁耙，指节发白，“不能坐以待毙。”
小雅眼睛亮了亮，又黯淡下去：“怎么出去？地窖门被锁死了，上面还有‘路引’看着。”
苏倩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头顶的小窗上。窗户很小，只够一个人勉强钻出去，但窗户栏杆是铁的，锈得很厉害。“我们试试那个窗户。”
两人合力搬来麻袋堆在窗下，苏倩踩着麻袋够到栏杆，用铁耙使劲撬。铁锈簌簌往下掉，栏杆慢慢变形，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轻点！”小雅紧张地盯着地窖门，“她可能在上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