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老公听从婆婆学来的超度之法,用蒸笼给妹妹的遗体洗净凡尘。
前一晚,妹妹惨遭轮奸,尸骨未寒。
高温加热后,妹妹的尸体处处破裂爆开。
我不忍心看她死后不得安宁,试图阻止。
贺彦礼挡在我面前,不让我前进半步。
“我妈一心向佛的人,有她为妹妹超度,投胎一定能到好人家里去。”
婆婆高傲地抬着头,意有所指。
“有些人真是恬不知耻,自己妹妹的醋都吃,要是影响她往生,我可要你好看!”
贺彦礼更是让人将我踹了出去。
“沈雪清,我妈愿意出钱找人给你妹妹超度,这是你家八百年修来的福分。”
可那蒸笼里的。
分明是贺家上下疼得像眼珠子似的,亲妹妹。
......
贺彦礼生日在即,贺妍心不顾研学也赶了回来,遇到了我的妹妹。
两人相约一起回家,却在半路遭遇不幸。
贺妍心拼了命地拦下那群混混,让我妹妹逃跑。
可等我们一家人赶到,小巷子里连尸体都不剩了。
我打了贺家上百个电话,无一接通。
直到佣人匆忙路过,提起贺家在别院超度。
妹妹的命是贺妍心救下的,我不可能置之不理。
我咬牙上前砸门。
“贺彦礼!你开门!你不能这么对她!”
大门嘭地打开,保镖冲出来将我摁在地上。
“夫人,贺总吩咐了今天谁也不能打扰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们了。”
“自己妹妹做了这种浪荡事,你还有脸来打扰贺总给她净身?!你们姐妹真是一个赛一个!”
我用尽全力甩开保镖,反手一个耳光扇了上去。
“我是贺家的少夫人!你们哪来的胆子拦我!”
保镖们眼中露出忌惮,脚步也慢了几分。
眼睁睁看着庭院里冒出的烟雾更加浓了,我掏出手机就要叫人。
手机被猛地抽走,贺彦礼眼眸森然透出警告。
“沈雪清,你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就不该在今天闹事!”
他拽着我的手腕要将我塞上车,我一口咬在他手腕处,趁他松手冲了进去。
眼前的一幕让我目眦欲裂。
佣人不断地往蒸笼里加柴添火,遗体隐约有要融化的迹象。
膝盖后窝倏然一阵钝痛,我踉跄一步跪在地上。
贺彦礼俯身掐起我的下巴,逼我和他对视。
“我理解你身为姐姐不舍得她,你就跪在这替她诵经祈福,好好地送她一程。”
他命人将我牢牢摁在地上,半点动弹不得。
膝盖传来尖锐痛意,却远不及心脏传来的钝痛。
结婚时,贺彦礼高兴得连放上百发烟花庆祝。
他会在我做噩梦惊醒时,多困都送上牛奶给我安神。
我的衣服哪里有勾坏,他便会在那绣上一朵定情时送我的蓝星花。
可一切,都在林娇娇到来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贺彦礼依旧温柔,只是不再对我。
我盯着贺彦礼,声音都在发颤。
“你会后悔的......”
他轻笑了声,满脸不以为然。
跪在蒲团上诵经的婆婆,大步朝我走来,利落的耳光扇了过来!
“做我贺家的儿媳,就要守贺家的规矩!以夫为天!”
“你妹妹不知廉耻清白尽失,这是为了洗清她的罪孽!还是你这个姐姐想她投进畜生道?!”
我耳边嗡鸣不断,始终不敢相信。
不管出事的究竟是谁,她都是受害者!
怎么能让她生前受害,死后亦受辱?!
我惨然地笑了,一字一句地道。
“那里面,是你的女儿贺妍心。”
婆婆老来得女,对贺妍心百依百顺。
走哪都要炫耀,贺妍心是个多贴心的小棉袄。
她脸色骤变,咬牙切齿地叫来保镖。
“给我狠狠地教训她!让她和她妹妹一起!敢咒我的宝贝就得付出代价!!”
保镖将我一把推起,背部猛地砸上蒸笼,上百度的高温让我疼得尖叫不止。
后背皮肉大块大块剥离,手臂水泡瞬间爬上。
我被丢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一双黑红色高跟鞋,踩在我脸上反复碾压。
林娇娇,贺彦礼的秘书,笑脸盈盈地看着我。
“老夫人和贺总都是为了小妹妹好,您可别不知好歹啊。”
贺彦礼注意到她来了,快步将她拉到怀里。
两人绵长一吻,将我的心脏绞得生疼。
他牵着林娇娇,居高临下地看我。
“沈雪清,我说过你老老实实贺夫人还是你的,但你要是再满口胡话,说死的是心心,就别怪我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分明从前,我说白天有星星,他都会信的。
我扒着他的口袋,将手机夺回来。
“我给你看监控,我妹妹正在家里静养!”
2、
贺彦礼的脸色却骤然一沉,猛地将手机抽走,一把丢进了火里!
我扑上去要捡,被火苗烫伤了手。
贺彦礼周遭不断散发寒气。
“我一而再地给你机会,你闹够了吗?心心好端端地在国外研学,你为什么非要把这脏水往她身上泼?!”
“还是你自己也清楚,你那妹妹有多丢人现眼?!她死了还不够是吗,你一定要把心心也拖下水?!”
最后一丝期待散尽,我唇边溢出苦笑。
我转身想走,被贺彦礼牢牢扣住手腕。
“闹了这么久,现在就想一走了之?我真是把你惯坏了!”
看清他眼底的寒芒,我用尽全力咬下智齿处的定位器。
七岁那年,我和妹妹双双被拐,得救后爸爸就找人给我们安装了定位器。
诵经声逐渐减小,火堆缓缓熄灭。
佣人将软烂的尸体小心翼翼地抬出来。
我扑上去指着手腕上的红痣,冲贺彦礼嘶吼。
“你还认不出来吗?!这就是心心!”
贺彦礼眼神闪过一抹迟疑,迈开脚步走了过来。
林娇娇蓦然崴了脚,跌在地上娇呼。
贺彦礼立马转身,飞奔到她身边。
婆婆用手帕捂着口鼻,嫌恶地走到我身旁。
“你瞧瞧你,还不如你妹妹会勾人,你连老公的心都守不住,没用的废物!”
眼角唰地流下眼泪,回忆涌上心头。
贺彦礼加班,我为他学会洗衣做饭,日复一日地为他准备好一切。
婆婆生病时,我手接呕吐物,伺候她端屎端尿。
如今我却成了废物。
佣人恭敬走来,询问婆婆。
“老夫人,这尸体要怎么处理?”
我抢着开口。
“我带走!”
婆婆皱眉将我推倒在地,得意地道。
“这么脏的东西怎么能被带走!脏东西就该喂狗,免得脏了一方土地的风水!”
贺彦礼亲手打开狼狗的笼子,我试图阻拦被关进笼子。
狼狗张开血盆大口,一点点啃食着。
林娇娇看着歇斯底里的我,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少夫人身上这么脏,是不是也该上蒸笼净净身?”
贺彦礼面露迟疑。
“雪清毕竟还是活人,她怕是受不了。”
婆婆嗤笑一声,恶毒之意尽显。
“心心分明就研学去了,昨天还给我发了视频,她一心想咒心心死,这么歹毒的性子怎么能不净身?!”
我浑身血液往上冲,眼前一片眩晕。
佣人不顾我的挣扎,将我拽出笼子。
我拼命扭动着身子,撕心裂肺地嘶喊。
“看她的手!!你连女儿手上的红痣都认不出来吗?!”
3、
婆婆不知想到了什么,身形晃了一晃。
她让人将狗拉开,仔细瞧着。
贺彦礼也不自觉屏住呼吸,我不是信口雌黄的人,他心底也有几分动摇。
婆婆大步走到我面前,重重地耳光落下。
“贱人!竟然敢蒙骗我!”
我耳边嗡嗡作响。
怎么可能没有呢,我分明看见了!
我推开她慌乱地冲过去,只见手腕上的红痣在经过高温又骤降温后,变成了极小的点。
林娇娇捂着嘴偷笑。
“少夫人难道是得了疯病?还是想借着这人脸都认不清了,好给贺总留下一心为心心的的好形象?让贺总对你改观?”
“好可怜啊,你费尽心思,还不如我就站在这。”
贺彦礼宠溺地抚了抚她的头顶。
婆婆眼波流转,将他们推进房间。
“去去去,快给我生个孙子带带!”
不过几个呼吸间,房里传来两人的闷哼声。
我眼中只剩麻木。
最后看了一眼贺妍心的尸体,我转身想走。
大门被保镖拦得死死。
婆婆拽住我的头发拖了回去,眼中威胁不断。
“自己是只下不了蛋的母鸡,就别怪我给阿彦找别的女人!更何况我们贺家的家世,就算给他找成百上千个,也是当得起的!”
这些年,我为贺家先后失去过三个孩子。
第一胎,是贺太爷逝世时,婆婆说孩子来的时机不好,将我拖去打了。
第二胎,是和贺彦礼出车祸,我拼命将他推开,自己却亏空了身子。
第三胎,林娇娇推我下楼梯,他只说了一句。
“看来是你命里无子。”
我笑着笑着呛出了泪花。
管家递给婆婆一叠照片,婆婆撇了一眼我,捂着嘴笑了。
“传出去,让全城人都看看,沈家的好女儿!”
照片上,贺妍心被扭成各种形状,被逼承受了一波又一波,身上遍布肆虐的痕迹。
可所有照片都没拍到脸。
管家手指在屏幕上翻飞着,不一会,照片就传遍了京圈的各个角落。
婆婆像看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将那些人最卑劣的评论亮在我面前。
【这大馒头都被掐得变了形!这小妹妹够饿的啊,一次找这么多个男人!】
【兄弟们,谁开她户,我今晚就冲!到时候我开直播大家乐呵乐呵!死了?!死了也行啊 ! 那不是想要多久要多久?!】
婆婆始终嘴角噙笑,我头发被拽得生疼,却笑出声。
等她知道,她亲手在死后毁了名声的人,就是她的宝贝女儿。
她会发疯吧?
婆婆看我笑的样子咬牙,手上不断收紧着力道。
“你果然是疯了!自己的妹妹还能笑得出来!”
“你妹妹都这么如狼似虎,你肯定也差不多吧?听说她那晚,可是和十多名男人浴血奋战呢!找到她的时候,下面还有不少秽物!”
“小门小户,连孩子都教得这么下贱,哪像我们心心,乖巧又懂事从不让男人近身!”
“肯定是有脏东西,你才下不了蛋,我帮你找人超度,你该感谢我才是!”
她摁着我的头往下砸去!
接连十几下,血糊了眼睛,我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贺彦礼推开门,悬在身侧的手骤然收紧,却溢出一丝轻笑。
“沈雪清,求求我,我就救你怎么样?”
我笑得决然,咬死不肯开口。
婆婆一个眼神,十几名保镖解开皮带向我走来。
“我倒要看看,你是不能生,还是不愿意给我贺家生!”
我又惊又惧,不断往后退去,被拽着腿拖回。
衣服化作碎片落下。
贺彦礼再也忍不住,暴呵出声。
“住手!”
庭院外传来轰鸣声,大门怦然倒下。
贺彦礼和婆婆盯着来人,骤然失声。
“你怎么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