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们根本不在一个世界。
但我比她更懂一件事:
她以为赢了,是因为她有钱。
可我不知道的是——
她忘了,法律,从不站在钱多的那一边,它只站在证据最硬的那一边。
第二天,我去律所。
接待我的是个女律师,四十岁出头,短发,戴眼镜,说话像打机关枪。 “你有转账记录吗?”
“有。”
“有聊天记录吗?她说‘这是赠予’了吗?”
“没有。她只说‘祝你新生活愉快’。”
“那你有没有录音?有没有证人?有没有她承认‘这钱是买你离婚’的证据?”
我摇头。
她叹了口气,把材料推回来。
“你败诉,不冤。
你拿的不是‘离婚补偿金’,你拿的是‘情感赎罪券’。
她没逼你,是你自己亲手把‘义务’ 写成了‘恩赐’。”
我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她忽然问:
“你丈夫……是不是也说过,这钱是‘她主动给的’?”
我点头。
“那他有没有提过,这笔钱,是为了让你离开?”
“他说了。”
“那他有没有说,这笔钱,是‘代他付的’?”
我愣住。
没有。
他只说:
“她给的,你拿着吧。”
那一刻,我明白了。
我不是被背叛的妻子, 我是他们合谋设计的一枚棋子。
她花钱,买断我的婚姻。
他签字,放弃 丈夫的责任。
而我,心甘情愿地接住了这张支票,像个傻子。
“喂,王律师,”我说,“我想上诉。”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
“你会被全网骂。”
“我知道。”
“她有团队,有公关,有媒体关系。”
“我知道。”
“你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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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重庆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第四法庭。
玻璃幕墙外是阴天,云压得很低。
我穿着去年买的那件藏青色风衣——袖口磨得发白,但干净。
没有化妆,没戴首饰,头发扎成低马尾。
像一个来交水电费的普通主妇。
而她,朱某某。
黑色高定套装, Burberry 围巾,腕表是百达翡丽。
身后站着三个律师,两个助理,一个拿着摄像机的公关。
她看见我,嘴角轻轻一扬,像看到一只误入豪宅的流浪猫。
庭审开始。
原告席上,她的首席律师起身,声音平稳如播音员:
“上诉人朱某某于 2023 年 1 月 15 日,向被上诉人陈婉转账人民币三百万元整,备注为‘祝你新生活愉快’。
该行为系单方赠与,无任何对价基础。
后因双方关系破裂,上诉人依法主张撤销赠与,符合《民法典》第六百五十八条之规定。
一审判决正确,应予维持。”
他讲完,坐下,喝了口水。
全场安静。
轮到我。
我没有站起来。
我只是从包里,拿出一张纸。
轻轻放在桌上。
法官看了一眼,问:
“这是什么?”
我说:
“离婚协议。”
他皱眉:
“这不是一审证据吗?”
“是。”我说,“但你们没看清,这协议是谁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