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西水坡耕地图:制度僵化下的生死博弈
河南濮阳的暑气裹着黄土,压得西水坡遗址的颛顼祖祠喘不过气。句望跪在祖祠的龙形陶片前,指尖攥着的骨刀将掌心硌出红痕 —— 敬康刚下葬七日,共工支的族人就扛着石斧围了耕地,要夺回被 “旧制度” 多占的半亩优质地,理由是 “人增地未增,旧制不公”。
“句望!你若不重分耕地,我们就烧了这祖祠!” 共工支的族老共工烈嘶吼着,石斧敲击夯土墙的 “咚咚” 声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敬康的规矩管不了现在,五口人分三亩,八口人还分三亩,这日子没法过!”
句望缓缓起身,身后的族老句元颤声劝道:“族长,要不先答应重分?共工支有两百多号人,我们才一百多,硬拼肯定输!”
“输?” 句望转身,目光扫过祖祠里的耕地分配木简 —— 那是敬康生前制定的 “人口 40%+ 劳动力 40%+ 贡献 20%” 规则,却没考虑人口五年增长 50% 的现状,“我们输的不只是半亩地,是颛顼系的人心!今天我退了,明天其他支系都会效仿,颛顼系就会散!”
他推开祖祠大门,刺眼的阳光让他眯起眼。共工烈穿着兽皮甲,手里的石斧沾着泥土,身后的族人个个凶神恶煞,而自己这边,只有十几个老弱妇孺握着简陋的木耒。
“共工烈,重分耕地可以,但得按新规矩来。” 句望的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三天后,我们在耕地旁举行‘制度修订会’,定出新的分配规则,怎么样?”
共工烈愣住了,他没想到句望会提出修订制度 —— 自己只会打打杀杀,哪懂什么规则?可话已说出口,又不能认怂,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好!但规则得由各支系长老一起定,你不能搞鬼!”
“一言为定!” 句望伸出手,与共工烈击掌为誓,掌心的痛感让他更加清醒 —— 这三天,不仅要制定新规则,还要说服其他支系同意,否则就算赢了共工烈,也会失去其他支系的信任。
当晚,句望在祖祠连夜起草新规则草案。句元看着木简上的字,忍不住皱眉:“新增‘人口增长系数’,每超 5% 提 10% 优质地比例;区分‘丰年歉年’贡赋,这也太复杂了,长老们能同意吗?”
“不同意也得同意。” 句望放下骨笔,眼神坚定,“敬康的规则好,但现在人多地少,不改就是等死。明天我去找伯封支、皋陶支的长老,你去通知其他小支系。”
第二天一早,句望先去找伯封支的族老伯封勇。伯封勇正在自家院子里打磨青铜斧,听说要改耕地规则,立刻翻脸:“改什么改?我们支系人口少,改了肯定吃亏!”
“伯封叔,你听我说。” 句望蹲下身,捡起一块耕地陶片,“现在共工支闹起来,要是我们不解决,他们就会联合其他支系反我们。到时候别说耕地,连我们的首领位置都保不住!”
他掏出草案,指着 “跨单元协作” 条款:“你看,改规则后,大工程我们联合出工,既能抗洪水,又能多赚夏王朝的补贴,这不比守着旧规则强?”
伯封勇盯着草案看了半晌,终于松口:“行,我同意开会,但规则不能让我们吃亏太多。”
说服伯封支,句望又马不停蹄地去找皋陶支。皋陶支以粟作为主,粮食产量低,族老皋陶平最担心贡赋。句望承诺 “歉年贡赋降 2%”,皋陶平才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