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天的愤怒，几乎要将我的理智焚烧殆尽。
我看着眼前这对狗男女，一个惺惺作态，一个颠倒黑白。
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我，就是那个碍眼的、多余的、活该被牺牲的绊脚石。
“怎么？不服？”萧觉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他走近我，俯下身，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沈念，这就是你忤逆朕的下场。”
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龙涎香。
我曾经最迷恋的味道，此刻却让我只想呕吐。
“朕给过你机会了。”他继续说，“只要你乖乖听话，贵妃的位置，还是你的。可惜，你太蠢了。”
【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给朕磕个头，说你错了，朕或许可以考虑，只收你四百九十九两。】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张我爱了整整十年的脸。
我忽然笑了。
我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朝他脸上扇了过去。
“啪！”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死寂的瑶华宫。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柳青芜惊得忘记了哭泣。
李德全吓得差点跪在地上。
萧觉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他被打懵了。
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一向对他温顺恭敬的沈念，竟然敢动手打他。
打当今天子。
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她……她敢打朕？】
【她怎么敢？！】
【她疯了？！】
他的内心世界，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炸弹，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我甩了甩被打得发麻的手，看着他震惊、愤怒、不可置信的脸，笑得愈发灿烂。
“萧觉，你不是想看我求饶吗？”
“我告诉你，就算我死在冷宫，化成厉鬼，你也休想看到我掉一滴眼泪，说一个‘悔’字。”
“你和你的柳青芜，这对狗男女，我祝你们，天长地久，百岁无忧。”
我说完，不再看他。
我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挺直了脊背，一步一步，朝着殿外走去。
每一步，都走得无比坚定。
我知道，我这一走，就是地狱。
可留在他们身边，才是真正的炼狱。
萧觉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暴怒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沈念！你给朕站住！”
我没有停。
“给朕抓住她！给朕……”
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
我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最后一眼。
阳光从我身后照进来，将我的身影拉得很长，也让他的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他看着我，脸上的暴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他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
第5章
他最终什么都没说。
只是看着我，眼神晦暗不明。
我转身，毅然踏出了瑶华宫的大门。
没有凤辇，没有仪仗，甚至没有一个宫人跟随。
我，沈念，曾经的镇国公嫡女，当朝的贵妃，如今，只是一个即将被打入冷宫的庶人。
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走上前来，一左一右地架住我，动作粗鲁。
我没有反抗。
去冷宫的路，很长，很偏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