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穿过御花园,路过假山,走过一排排空置的宫殿。
越走,人烟越是稀少,空气也越是阴冷潮湿。
我听着萧觉的心声,从一开始的暴怒,逐渐变成了混乱和不解。
【她为什么不求饶?】
【她怎么敢打朕?打了朕,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不怕死吗?】
【不对……剧本不是这么演的。她应该跪下来哭着求我,然后我再大发慈悲地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变卖所有家当来换取活路。】
【她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了?】
我心中冷笑。
你的套路,我玩腻了。
从今往后,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
终于,我们到了一处破败的院落前。
朱漆的大门早已斑驳脱落,门上挂着一把生了锈的大锁。
这里就是冷宫。
婆子打开锁,推开门,一股腐朽的霉味扑面而来。
院子里杂草丛生,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进去吧。”婆子不耐烦地推了我一把。
我踉跄着走进院子,身后的铁门“哐当”一声,再次被锁上。
我环顾四周。
这里只有一间勉强还能住人的屋子,窗户纸破了几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屋里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张缺了腿的桌子。
这就是我以后的容身之所。
我没有哭,也没有抱怨。
我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虽然身处绝境,但我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终于,摆脱了他。
摆脱了那场名为“爱情”的、漫长的凌迟。
【她就这么进去了?】
【一句话都没有?一个眼神都没给朕?】
【她是不是早就想离开朕了?】
【不行,游戏还没结束!朕还没玩够!】
萧觉的心声,充满了不甘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及的慌乱。
我闭上眼,屏蔽掉他的声音。
从今以后,他的任何心声,都与我无关。
我太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阵嘈杂声吵醒。
我睁开眼,看到几个穿着破旧宫装的女人,正围在我的床前,对我指指点点。
“哟,这不是咱们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吗?怎么也到这儿来了?”一个吊梢眼的女人阴阳怪气地说。
“听说她打了陛下,才被贬进来的。真是好大的胆子。”另一个胖女人说。
“长得倒是挺标致,可惜是个没脑子的。”
她们都是被废黜的妃嫔,在这里待久了,心理早就扭曲了。
看到新人,尤其是像我这样曾经地位尊贵的,她们便会想尽办法折磨,来获取一丝病态的快感。
“新来的,懂不懂规矩?”吊梢眼女人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以后,我们罩着你。”
我看了看自己。
我身上唯一的首饰,那根被我用来划伤手臂的玉簪,早已不知所踪。
我穿的,也只是最普通的宫装。
“我没有值钱的东西。”我说。
“没有?”吊梢眼女人冷笑一声,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将我拖下床,“给我搜!”
几个女人一拥而上,粗暴地在我身上摸索。
我挣扎着,反抗着,却无济于事。
她们很快就失望了。
“真他妈是个穷鬼!”胖女人啐了一口,“连根簪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