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条：禁止在屋内任何地方食用螺蛳粉、臭豆腐、榴莲等一切带有刺激性气味的食物。” ……我的快乐，没了。
“第四条：袜子必须每天一换，且不得出现破洞，允许有但不限于脚趾、脚跟等处的破洞视为重大违规。”
我默默地把脚上那只大拇指正在探头探脑的袜子往人字拖里缩了缩。
“第五条：未经允许，不得进入主卧、书房及健身房。”
“第六条：不得随意触碰屋内藏品及装饰。”
…… 最后一条：“以上条款，违反一次，扣款十万。累计扣满五十万，协议自动终止，酬劳清零。”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哪是家规，这分明是当代周扒皮针对我这种无产阶级的残酷剥削条约。
两千万？这怕不是最后得倒贴她钱？
4
晚饭时间。 长长的餐桌，估计够摆满满汉全席，但现在就我和她两个人，分坐两头，中间隔着的距离仿佛隔着银河。
菜式很精致，分量很少，摆盘像艺术品。我拿着沉甸甸的银筷子，有点不知道怎么下手。
我试图活跃一下这堪比追悼会现场的气氛：“苏总，您家这饭……挺养生哈？”
她眼皮都没抬，细嚼慢咽：“食不言。”
我：“……”好的，闭嘴。
安静地吃了十分钟，我实在憋得慌，又忍不住开口：“苏总，这鱼做得真不错，叫什么名？”
她终于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污渍：
“协议补充细则第七条，餐桌礼仪第一条，吃饭时禁止发出不必要的噪音，包括但不限于吧唧嘴、大声吸溜、以及频繁提问。”
我特么……我是来结婚的还是来出家受戒的？
“扣十万。”她轻飘飘地吐出三个字。
我差点心梗，一顿饭还没吃完，两千万就缩水成一千九百九十万了？
这软饭硌牙，太硌牙了。
晚上，我躺在那张能并排睡下五个我还打滚的豪华大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方面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富贵冲昏了头脑，另一方面是饿的。
那几口猫食一样的晚餐，根本填不饱我这被地沟油滋养了二十多年的胃。
我鬼鬼祟祟地摸下楼，想看看冰箱里有没有什么剩饭剩菜能垫垫肚子。
冰箱大得能藏进去一个人，里面食材琳琅满目，但都写着“生人勿近”。
最终，我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包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吐司。
就是它了，我偷偷摸摸地拿出两片，又找到个烤面包机。
“叮”的一声后，焦香四溢。我感动得差点流泪，抹上黄油，张嘴就要咬——
“咔嚓。” 餐厅的灯突然大亮。
苏薇薇穿着真丝睡袍，站在灯光下，脸色冷得像南极冰川：“补充细则第二十一条，晚上十点后，禁止使用厨房及在非用餐区域进食。”
我举着冒着热气的吐司，僵在原地，嘴张得能塞进鸡蛋。
她目光落在我手里的吐司上，又扫了眼烤面包机：“未经允许使用厨房电器，扣十万。超时进食，扣十万。共计二十万。”
说完，她转身，睡袍带起一个绝情又优雅的弧度，走了。
留下我，对着价值二十万的烤吐司，风中凌乱。
不是……富婆家晚上还不让吃饱饭啊？这软饭，它带刺，带血，带巨额罚单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