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韩口中的“能人”，就是这副德行？
但想到失踪的丈夫，徐雅薇强行压下所有情绪，指甲掐进掌心。
“岳顾问，我…我想请您帮我找个人。”她语速加快，带着哭腔，“我丈夫，徐明，他开了一家小古玩店，‘雅集轩’。三天前晚上之后，人就联系不上了，店里一片狼藉，像是被人砸过！我报了警，可警察查了几天，只说可能是商业纠纷或者…或者惹了不好的人，找不到线索。”
她急切地叙述着，眼眶迅速泛红：“我丈夫人很老实的，就是有点钻牛角尖，喜欢摆弄那些老物件…他不可能得罪黑社会！岳顾问，我实在没办法了，老韩说只有您可能有办法…求求您，帮我找找他，酬劳不是问题！”
岳行舟听着，表情没什么变化，又喝了一口汽水，打了个小小的嗝。
等她说得差不多了，才懒懒开口，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侃：“失踪？报警啊。警察叔叔效率…嗯，还是不错的。找我干嘛？我很贵的。”
“警察找不到！”徐雅薇急道，“他们就说可能跑了，或者…而且店里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哦？”岳行舟似乎来了点兴趣，眼皮又抬了抬，“丢了什么？金元宝？”
“是一件青铜器！”徐雅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道，“我丈夫前几天收的一件家传青铜鼎，说是西周的好东西…然后人就不见了！店里其他小件也有翻动的痕迹，但那件最值钱的没了！”
岳行舟的目光依旧落在汽水瓶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瓶身。
但在徐雅薇说到“家传青铜鼎”时，他挠了挠下巴上新冒出的胡渣，像是随口一问：“家传的？哪家祖上这么阔气，舍得把这玩意儿卖了？”
徐雅薇的眼神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避开岳行舟的视线，语气却异常流畅：“是…是一个远房亲戚，急用钱。我丈夫，他几乎是掏空家底才收下的。”
“哦。”岳行舟点点头，仿佛接受了这个说法，接着又问，语气依旧随意，“你老公最近跟什么‘特别’的人来往多？比如，特懂行的，或者特有钱的？”
徐雅薇的身体微微绷紧了一瞬，眼神更加游移：“没…没有吧？他就是守着他那个小店…”
“店里就丢了那件青铜器？别的呢？比如同样值钱的小玩意儿，或者…看起来不起眼但年头特别老的碎瓷片、铜钱什么的？”岳行舟继续问，声音懒洋洋的，像在聊家常。
徐雅薇的右手下意识地握紧了皮包带子，手腕内侧，一道极其细微、像是被什么细小尖锐工具不慎划出的新鲜擦伤，在门口透进的光线下隐约可见。
她的呼吸略微急促起来：“好…好像也少了几件小东西，我不太懂，警察没细说。”
岳行舟不再问了。他沉默下来，专注地喝着最后一点汽水，发出轻微的吞咽声。
那双半眯着的眼睛，瞳孔深处似乎有极细微的光点掠过，像平静湖面下倏忽游过的鱼，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街机厅的喧嚣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徐雅薇紧张地看着他，像是等待审判。
终于，岳行舟喝光了最后一口汽水。他晃了晃空瓶子，确认一滴不剩，然后精准地将它抛进几步外的垃圾桶，“哐当”一声脆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