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竹筐，指尖触到筐壁上的刻痕，心里忽然一颤——这字刻得深，边缘还磨得光滑，一看就是刻了很久，反复打磨过的。
“这……是您刻的？”我小声问。
她冷哼一声，别过脸：“你以为是你刻的？你那四十年，除了劈柴就是啃书，连毛笔都握不稳，还想刻字？我替你刻了一夜，你要是再卖不出去，就别回来了！”
我背着二十个竹筐，慢吞吞走进朝歌城的早市。天刚亮，街上已经有不少摊贩，卖豆腐的、卖包子的、卖糖葫芦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唯独我像个异类，背着一堆竹筐站在街角，手足无措。
我清了清嗓子，学着电视里推销员的样子，扯着嗓子喊：“纯手工竹编！天道加持！买一个财运亨通，买两个子孙满堂，买三个——送您一本《封神演义》手抄本！独家珍藏，全朝歌独一份！”
喊了半天，没人理我。
一个卖豆腐的大叔瞥了我一眼，跟旁边的人小声嘀咕：“这老头怕不是被老婆赶出来的？背这么多筐，看着就可怜。”
一个穿绸缎的小孩被我吸引，指着我奶声奶气地问：“爹，你看那个爷爷，他脸上是不是写着‘我好惨’呀？”
我：“……小朋友，你很有洞察力，长大适合当产品经理。”
我蹲下来，把竹筐放在地上，低头看着自己佝偻的影子，像一根被踩断的枯枝。眼眶有点热，却不敢掉眼泪——在公司，我哭着求总监宽限工期，总监说“情绪不能当KPI”；在这里，我哭，只会被骂“没用的东西，就知道哭”。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站起来，把“天道酬勤”的噱头抛到脑后，扯着嗓子换了个说法：“三文钱一个筐！买一个，保证你老婆今晚不骂你！买两个，她还能给你盛碗热饭！买三个——我送你一套《哄老婆指南》，马氏女士亲录音频，里面有‘骂人语录精选’‘沉默是金实战教学’，还有‘怎么熬粥才不糊底’的秘诀！”
说完，我当场按下系统给的录音键。
一段带着浓重方言腔、嗓音尖利的语音在空气中炸开，背景里还夹杂着锅铲翻炒的“哗啦”声：
“你敢不卖？今天你就滚出去，滚之前记得把米缸填满！”
全场静了三秒，接着爆发出一阵哄笑。
“哈哈哈！这老太！我家那口子也这么骂我！我买一个！”
“我要两个！”
人群瞬间围了过来，你一个我两个，二十个竹筐没一会儿就卖光了。还有人没抢到，拉着我问明天还来不来，说要提前预定。
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头硬塞给我三斤红薯，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虽然你看起来像老头），你懂咱们男人的苦，这红薯你拿着，压惊。”
我捏着手里的铜钱，心里暖烘烘的，眼眶又热了——原来被人理解的感觉，这么好。
系统弹窗突然跳出来：
【恭喜宿主完成今日KPI！奖励解锁：初级“凡人洞察术”已激活】
【当前权限：可查看他人头顶的情绪值（仅限人类）】
【警告：此能力不可滥用，过度共情易引发精神崩溃，请谨慎使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