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墙边,那里挂着一排工具, surgical steel在冷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泽。他的指尖在一排形态各异的钳子、刀片、探针上掠过,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最后,他选中了一把——小巧,锋利,顶端带一个极细微的钩子。
我的瞳孔骤然缩紧。挣扎如同濒死的鱼,铁链哗啦作响,手腕脚踝早已被磨得见骨,每一次挣动都带来钻心的剧痛和新的撕裂。
他无视我的绝望,走到我身边,俯下身,冰冷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上。
“你的痛苦,”他轻声说,如同情人低语,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赞赏,“才是最好的流量密码。”
冰冷的酒精棉擦拭过我左臂一小块尚且完好的皮肤。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他身上昂贵的雪松香水,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诡异气息。
我死死闭上眼,咬穿了自己的舌头,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
下一秒,无法形容的锐痛猛地炸开!
那感觉无法命名,不是单纯的切割,而是撕裂、剥离、碾碎一切感官的极致酷刑。皮肤和肌肉被强行分离,一小片鲜活的组织离开了我的身体。
我猛地仰头,脖颈青筋暴突,喉咙深处发出困兽般的嗬嗬声,眼前一片血红与漆黑交错。
他直起身,用镊子夹起那一片薄薄的、沾着血丝的皮肉,仔细地放进旁边一个盛着透明保鲜液的玻璃器皿里。器皿壁上已经贴了标签,写着日期和“声带疲劳微颤,3分17秒”。
他满意地欣赏了一下他的“收藏”,然后才拿起纱布,粗暴地按在我鲜血淋漓的伤口上。
“省着点用,”他瞥了我一眼,像在看一件耗材,“下次直播需要更强烈的‘破碎感’,需要更好的‘素材’。”
灯熄灭了。
脚步声远去。
地下室的厚重铁门合拢,落锁,发出沉闷的“咔哒”声。
世界重归黑暗,只剩下我粗重痛苦的喘息,还有血滴落在地面的声音。
滴答。
滴答。
像生命的倒计时。
不知过了多久,几个小时?几天?在这里,时间早已失去意义。
突然——
头顶的灯光猛地闪烁起来,疯狂明灭!
服务器群的嗡鸣声变了调,时而尖锐嘶鸣,时而低沉如咆哮,各种指示灯疯狂乱闪,红的绿的黄的,像一场癫狂的派对!
整个地下室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我视网膜前的虚拟提词器屏幕猛地炸开一片乱码,雪花飞舞,然后骤然黑屏!
缠在我头颅和喉咙上的传感器发出一连串噼啪的静电火花,一股强烈的焦糊味弥漫开来。灼热的刺痛感窜过我的神经,但紧随而来的,是某种束缚的松动!
一直强行连接着我声带神经和大脑皮层的控制电流——消失了!
我猛地吸进一口气,第一次,没有被机械强行操控,完全出于我自身意志的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火烧火燎的胸腔,激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几乎在同一时间,正对着我前方的那面巨大的单向玻璃,原本如同漆黑的幕墙,此刻却猛地亮了起来!
巨大的、无比清晰的直播画面,突兀地占据了整面玻璃墙!
绚丽的动态背景,浮夸的礼物特效还在不断弹出,覆盖了半個屏幕——
而画面的正中心,不再是那个完美无瑕、光影柔和的“星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