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血一下就凉了。
我捡起另一份一模一样的协议，用颤抖的手签下了我的名字。
“很好。”
她指了指客厅角落里一个巨大柔软的……狗窝。
“这是你的床。”
屈辱感瞬间冲垮了我最后一道防线。
可我能怎么办？
我默默地躺了进去，蜷缩着身体，听着她走进卧室关上门。
深夜，我被冷气冻醒，身上却多了一床羽绒被。
被子很轻，很暖，带着她身上那种清冷的消毒水混合着某种高级香水的气味。
我抬头，看到她就站在不远处的黑暗里。
她只是看着我，什么都没说。
那晚，我做了一夜的噩梦。
第二天，晨光熹微。
她已经恢复了那个高高在上的林主任。
“起来。”
她扔给我一套崭新的西装和一个胸牌。
胸牌上写着：主任助理，江澈。
“从今天起，在医院，叫我林主任。”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西装革履的陌生人，人生彻底失控。
2、
我成了附属医院最大的八卦。
“听说了吗？那个实习生江澈，一步登天给林主任当助理了。”
“什么助理，我看是小白脸吧？”
“嘘……小声点，林主任最讨厌男人了，他怎么上去的？”
流言蜚语像苍蝇一样围着我。
晨会上，林清霜当着所有科室同事的面，把我昨天整理的病例报告摔在桌上。
“江澈，这就是你做出来的东西？标点错误，格式混乱，连个实习生都不如！重做！”
她骂得我狗血淋头，仿佛我只是个最碍眼的下属。
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那些八卦的声音小了下去。
会后，一个长相甜美的小护士偷偷凑过来，红着脸递给我一瓶水。
“江助理，别难过，林主任对谁都这样。那个……能加个微信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一道冰冷的视线就射了过来。
林清霜站在办公室门口，面无表情。
“江澈，去把三号手术室的所有器械重新打包消毒，一百遍。”
小护士吓得脸都白了，飞快地跑掉了。
我在消毒室里累得腰都快断了。
一百遍，那是正常工作量的几十倍。
就在我饿得前胸贴后背时，一个护士长给我送来一份看起来就极其昂贵的便当。
“林主任让送来的。”
我打开饭盒，里面是我最爱吃的糖醋里脊和几样精致小菜。
便当盒的盖子上贴着一张纸条，字迹锋利如刀。
“饭里不准有葱。”
她记得我不吃葱。
我心里五味杂陈，分不清这到底是折磨还是关心。
下午，我被叫去观摩她的高难度心脏搭桥手术。
无影灯下，她冷静、精准，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艺术品。
我对她的敬畏又加深了一层。
这个女人，在专业领域里，就是神。
手术结束后，她脱下手术服，一边洗手一边状似无意地问。
“上午给你递水的那个护士，好看吗？”
我的求生欲瞬间拉满。
“报告林主任，我当时眼里只有无菌原则和您力挽狂澜的光辉形象！”
她从镜子里瞥了我一眼，嘴角似乎动了一下，但快到我以为是错觉。
“油嘴滑舌。”
她冷哼一声，擦干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