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才人一惊，随即反应了过来。
“也就是说，程贵妃越是哭哭啼啼，越是撒娇卖惨，就越是向皇上证明，我不是你的白月光。”
我微微点头。
“你算到皇上会来？”
“她带了那么多人来，我打她的时候，自然会有人跑出去报信。”
“她一定会让皇上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向皇上哭诉自己有多委屈，多可怜。”
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
她只是没想到，这看似聪明的每一步，都在把自己往失宠的深渊里推。
叶才人震惊了半晌，问我道。
“皇帝的白月光，到底是谁？”
我望向窗外，一轮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像水一样洒在窗棂上。
“她叫月华公主。”
“月华公主……”
叶才人在脑海里飞速搜索这个名字，随即猛地瞪大了眼睛。
“她不是那个……已经灭国的羌戎国的公主吗？”
“嗯。”
“羌戎……不是在皇帝十七岁那年就没了吗？”
“对。”
我转过头，看向叶才人。
“皇上十七岁那年，以质子的身份在羌戎，与大宣军队里应外合，一举覆灭了羌戎。”
“月华公主和她的所有族人，都死在了那一战里。”
“所以，你明白我说的了吗？”
“就算她没死，他们也绝无可能在一起。”
皇上十七岁那年，我跟着他一起被送到羌戎当质子，名义上是他的侍卫，实际上什么杂活都干。
那段日子很苦。
羌戎人都知道，只有最不受待见的皇子才会被送来当人质，所以总是变着法地欺负我们。
有些不懂事的贵族小孩，会拿烂泥和果子往我们身上丢。
“喂，你们大宣的皇帝不要你们了！”
皇上，那时候他还是五皇子赵弈。
任凭那些脏东西砸在身上，脸上的表情隐忍到了极点。
我拔刀想去教训那群小屁孩，被他一把拉住。
“青梧，别惹事。”
后来，是一个穿着湖蓝色长裙的女孩赶跑了那些贵族小孩。
她跑到我们面前，把自己的手帕递给赵弈。
那手帕的角落用金线绣着羌戎的文字，赵弈和我都不认识，就盯着看。
“别看啦。”她笑着说。
“那是我的名字，月华。”
月华公主是羌戎王唯一的女儿，金枝玉叶，尊贵无比。
有了她的照拂，我们的日子总算好过了一些。
那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们有过一段很短暂的美好时光。
我们一起去郊外的湖边骑马，在夕阳下烤打来的野兔。
月亮升起时，月华公主就在月光下跳舞，赵弈坐在一旁吹笛为她伴奏。
月华公主最爱穿湖蓝色的衣裳，她说蓝色是天空的颜色，是湖水的颜色，是世上最漂亮的宝石的颜色。
当她翩翩起舞时，赵弈的眼睛里，也只剩下那一抹动人的蓝色。
月华公主很明显也喜欢赵弈。
十七岁的赵弈，是世上最耀眼的少年。
羌戎的男子大多粗犷豪放，沉迷骑射，但赵弈会握着月华公主的手，一笔一划地教她写中原的诗词。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十六岁的月华公主，彻底沦陷了。
她去求她的父王赐婚，羌王大发雷霆。
羌戎有无数优秀的贵族青年，排着队想娶月华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