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灯的白光刺得我眼睛发疼。我调整了一下口罩,对护士说:"电刀功率再调低10%。"
"秦医生,病人血压在下降。"麻醉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低头看向腹腔内渗血的血管,镊子刚夹住出血点,突然一阵剧痛从指尖窜上手臂。
"漏电!快断电!"我听见自己大喊,但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眼前炸开一片蓝光,我的身体像被无数根针扎透。最后一刻,我看见护士惊恐的脸和手术刀掉在地上的反光。
"咳咳——"我猛地睁开眼睛,泥土的味道灌进鼻腔。我趴在地上,手指深深抠进潮湿的泥土里。
"这是哪儿?"我撑起身子,眼镜歪在一边。远处是低矮的土坯房,几个穿粗布衣服的人正惊恐地看着我。
我低头看自己,还是手术服,但沾满泥浆。医疗包奇迹般地挂在腰间。
"天降妖人!"一个老农颤抖着后退,手里的锄头哐当掉在地上。
我下意识摸向医疗包:"老人家别怕,我是医生......"
"里正!里正快来!"人群突然骚动起来。一个满脸是血的年轻人被抬过来,左腿扭曲成可怕的角度。
"让开!"我冲过去,医疗包自动弹开。止血钳、纱布、抗生素......都在。
"按住他!"我对旁边人说。手指触到伤者脉搏时,我愣住了——他的衣服是粗麻布,腰间系着草绳。
伤者突然抽搐,我来不及多想。肾上腺素针剂扎进他手臂,接着是简易夹板固定断腿。
"仙人显灵了!"周围响起惊呼。我抬头看见一张张黝黑的脸,每道皱纹里都刻着敬畏。
远处传来马蹄声,人群像潮水般分开。黑甲武士骑着高头大马冲过来,长戈直指我咽喉。
"六国细作!"为首的将领厉喝。我这才注意到他们穿着皮质铠甲,头盔上插着红色翎毛。
"我不是......"农突然跪下。将领的戈尖纹丝不动,我闻到铁锈味——戈头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妖法惑众。"他冷笑,"带走。"
我被粗暴地拖上马背。医疗包掉在地上,药瓶滚出来。
"我的药!"我挣扎着要去捡。
蒙毅——后来我知道他的名字——用戈杆狠狠击打我后背:"再动就地处决。"
马蹄扬起尘土时,我最后看见的是村民们跪在地上,像对待神祇般捧起我掉落的药片。
咸阳城比想象中更震撼。十米高的城墙投下阴影,守军手持长戟站在垛口。我被铁链锁着穿过城门,听见市集突然安静。
"看那个戴琉璃镜的......"
"头发这么短......"play,不是影视城。每个砖缝里的青苔,每张脸上的皲裂,都真实得可怕。
"跪下!"蒙毅踹在我膝窝。我重重跪在宫殿的石阶上,抬头看见玄色冕旒下那双鹰隼般的眼睛。
"陛下,抓到一个用妖术收买民心的细作。"
始皇帝的手指在案几上敲击,每一声都像催命符:"汝从何处来?"
我牙齿打颤。说真话会被当成疯子,说谎话......
"我......"突然注意到他按住太阳穴的手在微微发抖,"陛下是否经常头痛?"
大殿瞬间死寂。蒙毅的剑出鞘半寸:"大胆!"
"我能治。"我举起被捆住的手,"只要您允许我打开医疗包。"
始皇帝眯起眼睛。这个动作让他眼角的皱纹堆叠起来,比史书记载的更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