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上前，像是要去接那个蛋糕。
然后，手腕一抬——
整个蛋糕猛地被掀翻，甜腻的奶油糊了陆明珠满头满脸，崭新的裙子瞬间变得狼狈不堪。
满场皆静。
陆明城反应最快，一把将尖叫的陆明珠拉到身后，怒火冲天指着陆向暖：“你他妈有病啊！”
陆明珠躲在他身后，漂亮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要掉不掉，楚楚可怜。她长得确实像黄月娇，尤其是那双圆眼，委屈起来的样子，我见犹怜。
演技也不错。陆向暖漫不经心地想。
她迎上陆明城喷火的目光，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挑衅：“占了我十七年的位置，我讨厌她，需要理由？”
秦文玉愣住了，似乎无法将眼前这个尖锐带刺的女孩和医院里那个安静甚至有些怯懦的女儿联系起来。
“这跟珠珠有什么关系？换孩子又不是她故意的！她也是受害者！你冲她撒什么气！”陆明城吼得脖子都红了。
“她受不受害，关我什么事？”陆向暖反问，她向前一步，逼近陆明城，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压迫感，“再说，谁告诉你我恨的是她？”
“当年婴儿室牌子脱落，是谁贪玩，捡起来又随手乱挂，才挂错了床？陆明城，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你吗？”
陆明城像是被瞬间掐住了脖子，脸上的愤怒僵住，转为震惊和一丝慌乱，脚下不稳，竟带着身后的陆明珠一起，“噗通”摔作一团。
陆向暖毫不客气地笑出声，笑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她早就讨厌这种偏心得理直气壮的哥哥。
“珠珠！”秦文玉惊呼一声，下意识松开了陆向暖，急忙上前去扶人，声音里满是心疼，“摔哪儿了？疼不疼？”
陆明珠下巴被陆明城的手肘磕红了，眼里噙着泪花，带着哭腔：“妈妈，疼……嘴里好像破了……”
陆明城手忙脚乱地爬起来道歉。
一直沉默的陆明宇看向陆向暖，不赞同地皱了皱眉：“你过分了。”
陆家乱成一团。陆母心疼地查看陆明珠的伤势，陆明城围着道歉，陆明宇走到一旁去打电话叫家庭医生。
陆向暖冷眼看着这一幕，心口像是被细小的针扎了一下，不明显，但确实存在。
大概是秦文玉这半个月在医院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险些产生了错觉。
温柔刀，才刀刀割人性命。
陆振华叹了口气，看向陆向暖，语气沉重：“暖暖，我知道你心里有怨。但明城说得对，明珠是无辜的，你不能把怨恨发泄在……”
“陆总。”陆向暖打断他，称呼疏离。
陆振华在她住院期间查过她过去的生活，而她，也恰到好处地让他看到了她想让他看到的——向家的重男轻女，养父的酒后暴戾，养母的刻薄虐待，学校的冷眼歧视。
“二十万，买断血缘，我走。或者，送走陆明珠，她走，我留。”她重复了一遍最初的选择，字句清晰，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秦文玉猛地抬头，连声道：“不行！暖暖，妈妈不能……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女儿！”
陆向暖没看她，只看着陆振华：“我还未成年，你们对我有抚养义务。过去十七年没尽过责任，二十万一次性买断，对陆家来说九牛一毛。很划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