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陆明珠一个月零花钱都不止这个数。
陆振华凝视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赌气或者试探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沉寂的淡漠。他沉声问：“在你眼里，我们之间就只有交易？你就认定我们会偏心明珠？”
陆向暖轻轻耸了下肩，没说话。
总有人自以为能端平一碗水。
她最终还是从陆家别墅出来了。
陆振华和秦文玉不让她走，她只有一句话：“陆明珠在，我不会在。”
陆明城想发火，但对上她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莫名气短，眼底闪过一丝心虚和愧疚。
陆向暖把自己租的小公寓地址告诉了陆振华，让他选好了通知她。
陆振华见她态度坚决，让陆明宇送她。陆明宇刚拉开车门，她却径直朝着别墅区外走去。
“向暖！”陆明宇叫了一声，跟上去。
可惜，陆向暖早就习惯了在暗夜里独行，甩掉跟踪的技巧练得炉火纯青。没几分钟，就把陆明宇甩得不见了踪影。
除了沈听澜。那家伙总能找到她，还总笑她安全意识太强，害他不好骗。
夜风带着凉意，路灯拉长了她孤单的影子。她顺手从路边的花坛里掐下一朵开得正好的月季，在指尖一点点碾碎，鲜红的花汁染脏了手指，直到再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她讨厌陆明珠。
讨厌她阳光下毫无阴霾的笑容，像小说里写的暖阳，像甜糖，像一切美好事物的集合体。她穿着昂贵的裙子，会撒娇，会被所有人爱着。
而自己，心里早就腐烂发臭，像阴沟里的烂泥。恶毒女配的剧本，她拿得稳稳的。
看到陆明珠那双像极了黄月娇的眼睛，她就忍不住想起那个所谓的养母是如何笑着把姐姐唯一留下的旧玩偶扔进火炉，是如何在她被喝醉的向强拳打脚踢时冷漠地关上房门，是如何抢走她辛苦攒下的奖学金还踩脏她的书本，是如何因为姐姐生病需要钱而一巴掌甩在她脸上骂她浪费钱，是如何冷漠地说出“死了就死了”……
恨屋及乌。她的恨意，从来都是燎原的火。
“哟，这是谁家的小可怜儿蹲在这儿辣手摧花呢？”戏谑含笑的嗓音从前传来。
陆向暖抬头，看见沈听澜懒散地靠在一辆极其扎眼的粉色小电驴上，正挑眉看着她。车身上贴满了哆啦A梦的贴纸。
“沈二少，你这座驾……品味很独特啊。”陆向暖走过去，眼底终于染上一点真实的笑意。
沈听澜伸手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载我们家大小姐，够用就行。”
陆向暖配合地“嘶”了一声，瞪他：“痛！王八蛋！”
沈听澜笑着帮她揉压根不痛的额头，嘴上也不饶人：“王八蛋的女朋友，岂不是个小王八？”
“谁是你女朋友？”陆向暖瞪圆了眼。
“早晚的事。”沈听澜笑得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带着点痞气的得意，“你这辈子，除了我这儿，还能去哪？”
陆向暖送他一个大白眼。如果眼神能杀人，沈听澜早被她千刀万剐了。
不过现在……她看了看他带着笑意的眼睛，算了，舍不得。
沈听澜注意到她指尖的红痕，从口袋里掏出湿巾，自然地拉过她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仔细擦干净。然后又拿过一个喷着嚣张“帅”字的黑色头盔，仔细给她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