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靠在椅背上,双手枕在脑后,慢悠悠地说:“我晚上看书眼睛容易疲劳,前排灯光太亮,晃得我眼睛疼,还是角落里光线暗点舒服。再说了,跟你坐一起还能互相照应,毕竟我们俩都是‘贫困生’,得抱团取暖嘛。”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却没说什么 —— 跟他坐一起也好,正好能盯着他,免得他背地里搞什么小动作。

晚自习的时候,整个教室只有我们俩旁边的两盏灯没开,黑漆漆的一片,跟周围亮堂堂的区域形成了鲜明对比。我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手电筒,按下开关,微弱的黄色灯光刚好能照亮课本上的字 —— 这手电筒是我特意让管家找的复古款,看起来像几十块钱的地摊货,实际上是纯铜外壳,还能当充电宝用。

我借着灯光看数学题,心里却一直在琢磨沈倦到底想干嘛。他就坐在我旁边,手里也拿着一本书,却没怎么翻页,反而时不时用余光瞥我。过了大概十分钟,他突然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压低声音说:“林同学,你这手电筒挺亮的啊,多少钱买的?看起来质量不错。”

“五块钱,在地摊上淘的。” 我随口答道,眼睛都没抬一下,“摊主说这是处理货,本来要十块,我跟他砍了半天价才降到五块。不过有时候会接触不良,得拍两下才能亮。” 说着,我还故意把手电筒往桌子上拍了拍,其实心里清楚,这玩意儿的质量好得能用到我毕业。

“挺便宜的,” 他点点头,然后慢悠悠地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比我手电筒还小的银色物件,按下开关,一道柔和的白光射了出来,“我这是我爸从废品站给我捡的太阳能手电筒,不用装电池,白天放太阳底下晒一晒就能用。就是不太好用,有时候阴天就没电量,只能摸黑看书。”

我斜眼瞥了一眼他手里的太阳能手电筒,心里不禁腹诽:这可是国外某户外品牌今年最新款的太阳能手电筒,防水防摔,还能调节亮度,售价好几千块,他居然敢说是从废品站捡的?真是把 “装穷” 发挥到极致了!

就在我们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的时候,教室里的灯突然 “啪” 地一声全灭了,整个教室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先是短暂的寂静,紧接着教室里就炸开了锅。前排的男生们开始起哄,女生们则小声嘀咕着 “怎么突然停电了”“好黑啊”,桌椅挪动的声音、书本掉落的声音混在一起,乱成一团。

我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手电筒,心里却有点暗喜 —— 这停电来得也太是时候了,正好能让我好好 “表现” 一下。我故意把身体往椅子里缩了缩,声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颤抖:“怎、怎么突然没电了啊?我有点怕黑……”

话音刚落,旁边的沈倦就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安抚的意味:“别怕,林同学,我这还有太阳能手电筒呢,虽然电量不多,但照个亮还是没问题的。” 说着,他就把手里的银色手电筒往我这边递了递,柔和的白光在黑暗中划出一小片区域,刚好能照到我们俩的课本。

我心里 “哼” 了一声 —— 还挺会装好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关心我呢。但表面上,我还是装作感激的样子,小声说:“谢谢你啊,沈同学,有光就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