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鼎……”李伟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这家公司他太熟了，背景复杂，手段狠辣，在圈内是出了名的“吸血蚂蟥”。张哲这是病急乱投医，自己把脖子伸进了绞索里。
李伟的目光移向启明星最大的客户名单——排名第一的，是“华悦家居连锁”。华悦是宏远资本长期扶持的明星企业，现任采购总监王海，是李伟大学同寝室的铁哥们，当年一起喝过酒、打过架的交情。
他拿起手机，没有半分犹豫，拨通了王海的私人号码。
“喂，海子。”李伟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甚至带着点轻松的笑意，“忙什么呢？”
“哎哟，伟哥！难得啊，想起兄弟了？”电话那头传来王海爽朗的声音，背景有点嘈杂，像是在饭局上。
“找你帮个小忙。”李伟开门见山，语气随意得像在聊天气，“启明星科技，张哲那小子，最近是不是在跟你们谈新订单？‘星耀’系列的？”
“对啊，怎么了伟哥？你认识他？”王海的声音带着点疑惑。
“谈不上认识，听人提过一嘴。”李伟轻描淡写，“这人吧……路子有点野。听说为了搞钱，连高利贷都敢碰，金鼎那边都沾上了。这种供应商，风险太高。你们华悦现在树大招风，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万一他资金链一断，供货跟不上，或者产品质量出点岔子，被媒体一炒，股价波动是小，影响你们品牌形象就麻烦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王海的声音明显严肃了起来：“金鼎？消息可靠吗，伟哥？”
“我什么时候给你递过不靠谱的消息？”李伟反问，语气笃定，“你自己掂量。我就是觉得，跟这种把身家性命都押在赌桌上的人合作，不稳当。你们华悦现在稳扎稳打最重要，犯不着冒这个险。听说‘智创’那边的新品也不错，价格还更有优势？”
“智创……”王海沉吟着，“行，伟哥，我心里有数了。谢了兄弟！回头请你喝酒！”
“小事。”李伟挂了电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知道王海的性格，谨慎，甚至有点保守。这颗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华悦这棵启明星最大的摇钱树，基本就断了。
接着，他点开一个加密的通讯软件，输入一串复杂的指令。一个头像灰暗的联系人亮了起来，代号“鼹鼠”。这是李伟在金融圈多年经营的一条隐秘信息渠道，专门提供一些灰色地带的消息。
李伟飞快地打字，指令清晰冰冷：【目标：启明星科技（张哲）。需求：1. 金鼎借贷合同副本（重点：违约条款、抵押物清单）。2. 张哲个人及公司近期所有银行流水异常（大额、频繁、关联可疑账户）。3. 其核心研发团队‘星耀’项目组关键人员背景及近期动态（有无离职意向、接触竞品）。最高优先级，加急。】
【收到。老规矩。】“鼹鼠”的回复简洁利落。
做完这一切，李伟靠在椅背上，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穿透烟雾，盯着屏幕上启明星科技那不断跳动的、代表股价波动的曲线图。他调出了自己的证券账户，里面躺着这些年积累的、原本打算用来换套学区房的巨额资金。
他移动鼠标，光标悬停在“融券卖出”的按钮上。目标：启明星科技（股票代码：QM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