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半个月后,我们才拖着行李回到小区。
就在楼下,我们与似乎早已等候在此的沈知寒撞了个正着。
他的目光越过我,精准地落在我母亲身上,眼底闪过一抹毫不掩饰的惊艳。
我心中警铃大作,几乎是本能地侧身一步,严严实实地将母亲挡在身后,隔断了他的视线。
“倾禾,方叔,姥姥姥爷,你们先上去吧,旅行辛苦了,好好休息。”
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随即转向沈知寒,语气疏离而冰冷:“沈先生,真是不巧,家里人都累了。您若有事,请明天再来拜访吧。”
不等他回应,我立刻挽住母亲的胳膊,近乎强硬地带着她转身走进单元楼,将那道令人不适的目光死死隔绝在防盗门之后。
8
沈知寒一大清早便出现在了苏家。
带来的礼物与后世我所熟知的并无二致,只是这次,清单上多了我和方叔叔的名字。
他赠我一条价值数百万的钻石项链,赠给方叔叔的,则是一套极具收藏价值的精装法律典籍。
心思缜密,投其所好。
是个难杀的。
母亲甚至连看都没看那些礼物,便神色平静地开口:“沈先生,您的心意我们领了,但这些请您务必收回。那天换作是任何人,都会那么做的,您真的不必如此。”
沈知寒温柔道:“我可以叫你倾禾吗?倾禾,那天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是死了。这些东西不值钱……”
“怎么不值钱?”我故意翻看,拿出那颗粉钻,“这价值三亿。”
“什么三亿?!”
姥姥姥爷慌忙的把盒子推回去:“沈先生,你快收回去,我们不能要。”
沈知寒脸上温润的笑容瞬间僵住,一道阴沉锐利的目光倏地扫向我,正撞上我冰冷的眼神。
哼,
曾经就是这样,用“不值钱”、“小玩意儿”的鬼话,骗得母亲和姥姥姥爷心安理得地收下。
这件事让姥姥姥爷痛苦了一辈子,直到死都不能释怀。
我怎么可能让噩梦重演。
不等他再编造新的说辞,我立刻站起身,巧妙地隔在他和家人之间,脸上挂起一副客气的笑容:“沈先生,您的心意我们领了。不过您是大忙人,刚出院肯定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们就不多耽误您宝贵的时间了。您请回吧。”
说完,我几乎是半强迫地、用一种不容拒绝的礼貌姿态,送他到门口。
沈知寒碍于在我家人面前的形象,不得不维持着微笑,但看向我的眼神里已彻底没了温度。
9
我一次次破坏了沈知寒精心营造的“偶遇”。
他约母亲吃饭,我去赴约。
推开包厢门,他温柔的笑意僵在脸上,眼底瞬间结冰。
他请母亲看电影,我挽着方叔叔准时出现。
一场爱情片,硬是变成了四人同行。
荧幕光影闪烁,映照着他看向母亲与方叔叔交握双手时,铁青的侧脸。
他当众送上九十九朵玫瑰,矜持又深情。没等他开口,我抢先一步接过花束,笑得天真烂漫:“谢谢知寒哥哥!我最喜欢玫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