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在笑,可看向我的眼神,冰冷刺骨。
我知道他动了杀心。
最后一次搅黄他的画廊“巧遇”后,他看我的眼神,和看死人毫无分别。
我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却终究因为涉及母亲而慌了神,着了他的道。
我千算万算,没算到母亲的闺蜜,竟对沈知寒一见倾心。
那天我去找母亲,闺蜜笑着告诉我:“倾禾和沈先生出去了,说去郊外新开的咖啡馆坐坐。”
我心中警铃大作,立刻打开手机追踪。
代表母亲位置的光点,正急速驶向城郊荒楼的方向!
我油门踩到底,一路追去,冲进那座废弃的荒楼。
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母亲的手机,屏幕碎裂,被随意丢弃在尘土里。
下一秒,后颈猛地一痛。
冰冷的咸水涌入鼻腔,沉重的压力挤压着胸腔。
我在窒息中醒来,眼前只有无尽幽暗的蓝。
四肢被缚,正不断下沉。
最后的光线在水面之上破碎迷离。
我,正向海底沉去。
10
我猛地咬碎后槽牙。
特制的时间胶囊在口中迸裂,微甜的药剂迅速弥漫开来。
这是研究所为每位志愿者植入的最后保险。
刺眼的白光吞没了海底的幽蓝。
再睁眼,已是22世纪冰冷的医疗舱。
面对研究所的质询与体检,我机械地重复着经过。
“Y博士,我请求再次穿梭。”
博士看着监测报告,斩钉截铁地拒绝:“你的身体细胞处于撕裂边缘,必须休息至少一个月,否则时空挤压会直接要了你的命!”
一个月?
我连一个小时,一分钟都等不了!
多耽搁一秒,方叔叔就多一分危险。
沈知寒的手段我太清楚了,他绝不会放过任何阻碍他得到母亲的人。
我必须回去。
我假意顺从,却在转身的刹那,精准地顺走了助理放在桌上的权限密钥。
夜半,穿梭机库冰冷寂静。
我强行破解了启动程序。
Y博士带着警卫冲了进来,他脸色煞白,冲我吼道:“方晚妍!你给我停下来!你会死的!”
“Y博士,对不起。”
我回头,对他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
“我必须回去。”
剧烈的震荡再次袭来,仿佛要将每一根骨头都碾碎。
坠入黑暗前一刻,我自嘲道:
呵,我果然是沈知寒的女儿。
这不顾一切、罔顾规则的疯狂,和我血脉里的罪恶,如出一辙。
11
我出现在方叔叔公寓附近的小巷,四周寂静,只有夜风拂过。
抬头望去,那扇熟悉的窗户正向外飘着烟,窗户玻璃后映着火光!
“不!”
我大脑一片空白,疯了似的翻过围墙,冲向那栋楼。
“着火了!快跑啊!着火了!”
我声嘶力竭地大喊,惊醒了整栋楼的住户。
恐慌的人们尖叫着从我身边推搡着向下逃命,只有我逆着人潮,不顾一切地向上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