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鼻梁的,薄嘴唇的,卷头发的,白皮肤的……他娘的,就是没一个完全像我这个亲爹!
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哦,对了,原主是个睁眼瞎,更是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他坚信自己的妃子们个个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仙,爱他爱得死心塌地。所以儿子们长得再奇怪,他也觉得是像他,是“龙种多异象”的体现。
可我不是。
我是个搞了一辈子遗传学的科学家!
等位基因,显性遗传,隐性遗传……这些冰冷的科学定律,早已刻进了我的DNA。我只需要一眼,就能大致判断出亲缘关系的远近。
而眼下这情况……
结论只有一个。
我,大夏朝的皇帝,被绿了。而且是被整个后宫的女人,联手绿成了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
十八个儿子,十八顶绿帽子,严丝合缝,一顶不多,一顶不少。
好家伙,这帮女人是把我当成了什么?一个普度众生的活菩萨,还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冤大头?
拿着朕的俸禄,住着朕的宫殿,花着朕的钱,心安理得地给别的男人生儿子?还想让我把这些野种当成继承人来精心培养,未来再把这万里江山交到他们手上?
凭什么?!
一股岩浆般的怒火,在我胸腔里疯狂翻涌,几乎要将我的理智焚烧殆尽。
但我脸上,却缓缓露出了一个极其温和的笑容,甚至比原主还要温柔几分。
我抱着那蓝眼睛的婴儿,缓缓走下龙椅,龙袍拖曳在地,发出沉闷的沙沙声。我来到皇后面前。
“皇后,你瞧,这孩子的眼睛,多漂亮啊。”
皇后看着我,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但立刻恢复如常:“是……是啊,像天上的星星,璀璨夺目。”
“不,是像海。”我纠正她,声音轻柔得像情人的呢喃,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朕在想,是哪片海呢?是西域的里海,还是更西边,那些金发碧眼蛮夷之地的海洋?”
皇后的脸色,“唰”地一下,血色尽褪。
她身边的贤妃、淑妃等人,脸色也开始变得不自然,纷纷低下头,不敢与我对视。
我没再看她们,而是抱着孩子,踱步到文武百官面前。
我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几个长得特别“出众”的大臣脸上一一刮过。
镇国公,皇后的亲爹,那标志性的鹰钩鼻,跟太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此刻他正一脸欣慰地看着太子,仿佛在看自己最杰出的作品。
太傅,当朝大儒,一脸的书卷气,笑起来眼角弯弯,那多愁善感的气质,跟三皇子如出一辙。
兵部尚书,贤妃的兄长,脸颊上也有几颗淡淡的雀斑……
我看得越久,心里就越是明了,嘴角的笑意也就越发森然。
原来,朕的“国舅爷”们,都在这儿朝堂之上站着呢。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我这反常的举动搞懵了。他们看着我抱着一个婴儿,在他们面前挨个溜达,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最后,我走回龙椅前。
我把那蓝眼睛的婴儿,轻轻地放回奶娘的怀里,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然后,我重新坐下,用一种全新的、审视的目光,看着底下跪着的这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