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愣住了。她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提出要去太庙。
祭祀祖宗，尤其是带着所有皇子一起，这是只有在册封太子，或者国家遭遇重大变故时，才会举行的最隆重的典礼。
仅仅为了一个新生儿的满月，就要如此大动干戈？
这不合规矩！
“陛下，此事……是否过于隆重了？”皇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十八皇子尚在襁褓，去太庙恐怕……”
“无妨。”我打断她，“朕就是要让祖宗们看看，我萧氏一族，是何等的开枝散叶，人丁兴旺。”
我看着太子，眼神意味深长：“太子，你身为长兄，又是国之储君，当为弟弟们做出表率。祭祀的一切礼仪，就由你来操办，务必尽善尽美。”
太子，也就是镇国公的好外孙，此刻脸色发白，硬着头皮出列：“儿臣……遵旨。”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场风波，似乎就这么被我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宴会继续，歌舞升平，仿佛刚才的紧张气氛，只是一场幻觉。
众人开始推杯换盏，但谁都心怀鬼胎。
皇后和镇国公频频交换眼神，眼中的忧虑，越来越重。
他们想不通，我这个一向对他们言听计从的傀儡皇帝，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我坐在龙椅上，浅酌着杯中的美酒，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悄然张开。
而他们，都是我网中的猎物。
3
宴会结束后，我以“龙体欠安”为由，拒绝了皇后的侍寝请求，独自回到了养心殿。
这里，是皇帝的寝宫，也是整个皇宫，最核心的地方。
但我知道，这里并不安全。
原主的记忆告诉我，这养心殿的宫女太监，十有八九，都是皇后或者其他妃嫔的眼线。
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全福。”我开口。
“老奴在。”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全福，连忙上前。
他是我身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他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也是原主身边，唯一一个没有被收买的老人。
“把门关上，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
等到殿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窥探，我才卸下了所有的伪装。
我的脸上，再也没有了那种温和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如同万年寒冰般的冷酷。
“全福，你跟了朕多少年了？”
全福一愣，答道：“回陛下，整整四十年了。从您出生的那一天起，老奴就伺候在您身边。”
“四十年了……”我喃喃自语，“那你觉得，朕今日，与往日有何不同？”
全福的身体，猛地一颤，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紧紧地贴着冰冷的金砖。
“老奴愚钝！老奴只知，陛下是天子，君威难测！今日的陛下，才是真正的人中之龙！”
这老家伙，倒是个聪明人。
他没有问我为什么变化这么大，而是直接表明了忠心。
“起来吧。”我淡淡地说道，“朕不习惯跟跪着的人说话。”
“谢陛下。”全福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但腰依旧躬着。
“朕问你，这宫里，还有多少人，是咱们可以信得过的？”
全福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回陛下，不多了。除了老奴，还有几个御膳房和浣衣局的老人，其他的……都难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