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门被无声地推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面容精悍、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步伐沉稳无声。他是陈砚的心腹，也是他父亲留给他的最后一张底牌，陈锋。
“砚少。”陈锋的声音低沉平稳，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陈砚没有回头，只是微微抬了下手，示意他说话。
“振华资本那边，线已经埋好了。”陈锋走到巨大的办公桌前，将一份薄薄的、没有任何标识的文件夹轻轻放在桌面上，“周振华这些年‘借壳’洗钱、内幕交易、违规担保的证据链，足够他在里面待上二十年。证监会那边，我们的人已经就位，只等一个合适的‘契机’。”
陈砚依旧沉默地看着窗外。阳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一半明亮，一半沉入阴影，看不清表情。
陈锋继续汇报，声音毫无波澜：“薇光科技那边，我们通过离岸公司和交叉持股，已经拿到了他们核心供应链上三家关键供应商的绝对控股权。另外，他们下个月即将发布的新一代智能芯片‘启明’，核心算法团队的首席工程师，是我们的人。”
他顿了顿，补充道：“林薇…对这一切，毫无察觉。她正全力筹备和周振华的婚礼，以及‘启明’芯片的全球发布会。”
听到“林薇”这个名字，陈砚搭在座椅扶手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指节微微泛白。但也仅仅是一瞬，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中央空调发出极其低微的送风声。
良久，陈砚终于缓缓转过了椅子。
他的脸完全暴露在光线中。那是一张极其英俊，却也极其冷漠的脸。深邃的眼窝下，眼神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任何温度，没有任何波澜。他看着陈锋，薄唇微启，声音低沉平缓，不带一丝烟火气：
“婚礼那天。”
陈锋眼神一凛，立刻明白了：“是，砚少。‘契机’就定在婚礼当天。”
陈砚的目光掠过桌面那份薄薄的文件夹，又缓缓移向窗外，仿佛穿透了钢筋水泥，落在了城市另一端某个灯火辉煌的所在。他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冰冷得没有一丝笑意，只有一种掌控一切的漠然。
“让她，”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下，却带着千钧之力，“好好享受她人生中…最‘高光’的时刻。”
第四章
希尔顿酒店顶层的“水晶宫”宴会厅，今晚被包下了。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香槟的芬芳和名贵鲜花的馥郁。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全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到了，镁光灯闪烁不停，记者们挤在红毯两侧，长枪短炮对准了今晚的主角。
林薇穿着由意大利大师手工缝制的、缀满碎钻的曳地婚纱，美得惊心动魄。她挽着周振华的臂弯，脸上是无可挑剔的幸福笑容，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艳羡目光和潮水般的祝福。周振华一身考究的黑色礼服，意气风发，不时低头与林薇耳语，惹得她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尽是春风得意。
“恭喜周董！恭喜林总！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薇光科技和振华资本强强联手，这以后商界可就是二位的天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