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困在无限循环的末世,每次死亡都会重启。 别的幸存者都在拼命逃离嗜血怪物,只有我反其道而行之。 第一百次重生时,我终于抓住了那只最弱的怪物。 它在我手中剧烈颤抖:“你怎么能触碰到我?” 我微笑着撕下它的伪装,露出一张震惊全人类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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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序列,第一百次循环,第七天,下午三点二十七分。
酸腐的雨水永无止境地下着,灰暗的天光透过坍塌了一半的超市天花板,在我脚边积起浑浊的水洼。空气里混杂着铁锈、霉菌和一种更深层、属于那些东西的甜腥味。
我靠在锈迹斑斑的货架旁,看着雨水顺着破败的“SALE”招牌滴落。外面街道上,隐约传来一声短暂的惨叫,很快就被某种湿滑的、密集的刮擦声覆盖,然后是寂静。
和前面九十九次,没什么不同。
不,还是有点不同的。这一次,我脑子里那本死亡日志格外清晰。被撕碎三十一次,吸干脑髓二十次,拖入阴影十八次,死于饥饿九次,死于其他幸存者背后捅刀两次……哦,还有一次比较倒霉,是被惊慌失措的队友开车碾过去的。
死得太多,都快死成行为艺术了。
最初几十次的恐惧、绝望、疯狂,现在想来,像是隔着一层磨砂玻璃,模糊而遥远。痛苦还是疼的,但疼得多了,也就只剩一种麻木的触感,像抚摸旧伤疤上粗糙的茧。
现在的我,心里只烧着一把冰冷的火。一个所有幸存者听了都会笑掉大牙,或者骂我疯了的念头。
他们只想逃,逃离这座被怪物占据的死城。但我,我要抓住它们。
尤其是,抓住“那一只”。
脚步声。沉重,拖沓,带着一种不祥的、黏腻的液体声响。从超市入口的方向传来,越来越近。
我慢慢直起身,骨骼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像台生锈却保养得当的机器。货架的阴影很好地遮蔽了我的身形。
它出现了。
约莫一人多高,类人的轮廓,但浑身覆盖着暗沉、湿滑、不断微微蠕动的外皮,像是浸透了油污的烂泥。没有明显的五官,只有在应该是头部的位置,裂开一道不断开合、滴淌着黏液的口器,里面是密密麻麻、螺旋状排列的惨白利齿。几条布满吸盘、顶端是骨刺的触须从它背上伸出,在空中缓慢地扭动,探索着。
一只最低等的“掠食者”。末世里最常见,也是最贪婪的杂兵。智力低下,只会凭借本能狩猎、吞噬。在幸存者的威胁序列里,排在末尾,通常建议“规避”或“小队集火清除”。
对我而言,它是完美的目标。弱小,落单,而且……符合条件。
它似乎嗅到了活物的气息,那恶心的口器张合速度加快,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朝着我藏身的货架挪来。
就是现在。
在它的触须即将探过货架拐角的瞬间,我动了。没有呐喊,没有多余的动作,就像一道绷紧到极致后弹射出的影子。九十九次死亡锤炼出的,不仅仅是意志,还有这具身体对杀戮本能的极致运用。
侧身,精准地让过那根最先刺来的、带着腥风的骨刺触须。俯冲,突进!脚下的污水几乎没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