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苏晴醒来，虚弱地伸出手。杨哲连忙握住，那手冰凉得让他心惊。
“感觉好些了吗？”他柔声问，小心地为她整理鬓边的碎发。曾经的她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化疗后只剩下稀疏的短发，但那双眼睛依然清澈如初。
苏晴勉强笑了笑：“老样子。婚礼筹备得如何？林薇一定很开心吧？”她的声音很轻，每个字都像是费力地从肺里挤出来。
杨哲沉默片刻：“小晴，我还是取消婚礼吧。你现在这样，我怎么能——”
“不行！”苏晴突然激动起来，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瘦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杨哲急忙按铃叫医生，却被她阻止了。
“你答应过我的，要开始新生活。”苏晴平静下来后，坚持说道，“我活不了多久了，阿哲，我希望你幸福。林薇怀孕了，不是吗？孩子需要父亲，你需要一个完整的家。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杨哲低头，泪水落在白色床单上，晕开一个小小的深色圆点。他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懦弱和犹豫，既无法给苏晴一个名分，又无法拒绝林薇的热情。如今苏晴生命将尽，他却要迎娶另一个女人，这让他备受煎熬。
“别说傻话了，”苏晴轻轻抚摸他的脸，“能爱你七年，我已经很幸福了。走吧，回去准备你的婚礼。答应我，好好对待林薇和孩子。”
杨哲在病房里又呆了一个小时，直到苏晴再次入睡才离开。经过护士站时，值班护士叫住了他：“杨先生，苏小姐的账户需要续费了。”
“好的，我明天让秘书来处理。”杨哲点头，心里计算着又要从公司账户挪多少钱。为了支付高昂的治疗费，他已经动用了不少公款，只能祈祷项目尽快回款填补空缺。
走廊尽头，一个身影迅速闪进楼梯间。杨哲似乎察觉到什么，回头望去，却只见空荡荡的走廊。
……
婚礼前夜，林薇在婚房内最后一次清点宾客名单。这栋价值千万的别墅是杨哲送给她的订婚礼物，装修奢华得让她有时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
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林薇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听了。
“是林小姐吗？”电话那头的女声冰冷而陌生，“我想你应该知道，杨哲明天要娶你，但今天他在安宁医院陪另一个女人。”
林薇愣在原地，手机差点从手中滑落：“你是谁？什么意思？”
“苏晴，这个名字你应该不陌生吧？肺癌晚期，住在安宁医院307病房。杨哲爱的从来不是你，只是因为你怀了他的孩子。”对方语速平稳，像是在背诵早已准备好的台词，“他每个月都会去陪她好几次，用的还是你们公司的钱支付医疗费。”
“胡说八道！”林薇声音颤抖，“你到底是谁？”
电话突然挂断，只剩忙音。林薇回拨过去，提示已是空号。
安宁医院？另一个女人？她颤抖着拨通杨哲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
怀疑如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她想起杨哲常常的心不在焉，那些神秘的来电和突然的离开。难道真如电话所说，他另有所爱？
林薇驱车直奔杨哲的公寓，用备用钥匙开门而入。她从未如此仔细地搜查过这里，如今却像侦探一样翻找每一个抽屉。在书房暗格中，她找到一个上锁的盒子，用力砸开后，里面的东西让她浑身冰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