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却后悔得要命。
看着女儿惊恐的眼睛，看着顾伟狰狞的嘴脸，看着王丽和赵天母子俩得意的笑。
我浑身冰冷。
顾伟的声音像一条毒蛇的信子，嘶嘶地钻进我的耳朵：
“听见没有？你妈的命，就捏在你手里。”
“是让她活，还是让她死，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5
王丽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这场闹剧，嘴角的笑意越发得意。
赵天那个小胖子更是嚣张，他跑到狗窝前，拍了拍那个肮脏的洞口：
“快点！钻进来！给我当小狗！”
我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女儿，她的小脸苍白，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敢哭出声，怕我为难。
我的心，犹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然后狠狠撕裂。
尊严、未来、甚至生命……这些东西在某些人眼里，原来真的可以明码标价。
我缓缓蹲下身，替呦呦擦掉脸上的水珠，理了理她湿透的刘海。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呦呦，记住妈妈的话。我们是人，不是狗。人的膝盖，不能随便跪下。”
呦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袖。
“南舒！”顾伟的怒吼在我头顶炸开。
“你他妈是聋了吗？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全家！啊？”
他冲上来，一把抓住呦呦的胳膊，就要把她往狗窝那边拖。
“不要！爸爸！我不要！”呦呦的哭声终于崩溃了。
那一瞬间，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扑过去，张嘴就死死咬住了顾伟的手腕。
“啊！”顾伟惨叫一声，吃痛地松开了手。
我趁机将呦呦拉回怀里，双眼赤红地瞪着他：
“顾伟！你敢再碰她一下，我今天就跟你拼了！”
血腥味在我嘴里弥漫开来。
顾伟看着手腕上深深的牙印，气得面目扭曲，扬手就要一巴掌扇下来。
“反了你了！你这个疯婆子！”
我瑟缩着抱紧了怀里的女儿，害怕得闭上双眼。
就在这时，我的手无意中触碰到了呦呦口袋里那个硬硬的东西。
是那只木头雕刻的小鸟。
女儿的话在耳边回响：“那个叔叔说，如果爸爸再欺负妈妈，就让我捏碎这只小鸟。”
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一句没头没尾的嘱托。
这听起来像个笑话，可现在，却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绝望之中，我用尽全身力气，攥紧了拳头。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的碎裂声，在混乱中微不可闻。
木屑刺破了我的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王丽被我的举动彻底激怒了，她尖着嗓子喊道：
“真是给脸不要脸！老赵！你看她！还敢攥紧拳头，是想动手打人啊！”
一直坐在沙发上淡漠着一张脸悠闲品茶的校董赵宏，终于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我面前，脸上那副和蔼可亲的人皮面具已经彻底撕碎，只剩下阴冷的傲慢。
“顾太太，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掏出手机，当着我的面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人民医院的刘院长吗？我是赵宏。”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