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林默摇摇头，目光掠过她美丽却看不出太多情绪的脸，“只是没什么胃口。你忙你的。”
他走到客厅，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只是准备开始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工作日。
叶知秋看着他，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今天的林默有些不同。具体哪里不同，她说不上来。眼神似乎更沉静了，静得……有些淡漠，不再像以前那样，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围绕着她的期盼和热度。
这种变化让她心里莫名空了一下，像是习惯了背景音突然消失。
“晚上……”她下意识地开口，想说“晚上回家吃饭吗”，却又顿住。他们之间的晚餐约定，早已变得弹性而模糊。
林默仿佛没有察觉她的欲言又止，整理着袖口，语气平淡地扔下一颗微不足道却足以改变航向的石子：
“对了，昨天听老张说，顾医生回国了？好像在协和？你们……以前关系不错，有机会可以聚聚。”
他说得极其自然，像是随口提起一位共同的老友，甚至带上了一点温和的、鼓励意味的语调。没有试探，没有酸涩，平静得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
然后，不等叶知秋从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和态度中反应过来，林默已径自走向门口。
“我先走了。”
门被轻轻合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叶知秋独自站在厨房里，手里还拿着咖啡杯，愣愣地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晨光依旧明亮，咖啡香气氤氲，世界却仿佛因为那句过于平静的话和那个过于平静的离开，而悄然偏离了原有的轨道。
她的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一种模糊的、难以言喻的预感，悄然蔓延开来。
而门外的林默，走在清晨微凉的空气里，感受着阳光落在肩上的温度，第一次觉得，呼吸不再是沉重而疼痛的负担。
放手，原来不是失去的开始。
2 放手之始
而是……找回自己的第一步。
日子以一种奇异的平静方式流淌下去。没有预想中的质问、争吵或冷战，反而像一潭深水，表面无波，底下却暗流涌动。
林默说到做到。他开始真正地将自己从叶知秋的生活中剥离出来。
他不再过问她的行程。她晚归，他不会亮灯等待，也不会打电话追问。餐桌上，他不再刻意寻找话题，只是安静地吃饭，偶尔就事论事地聊几句，语气平和得像是对待一位合租的室友。他甚至主动将书房让出了一半，将自己的东西整理归纳到角落，清晰地划分出界限。
他开始更频繁地“加班”，或是“有应酬”。实则，他常常一个人待在办公室，处理完工作后，便对着窗外的城市夜景发呆，或是打开尘封已久的专业书，试图找回一些被婚姻生活磨平了的、属于自我的棱角。
他也在悄悄整理自己的财务状况，将共同账户里的资金进行明晰的划分，属于他的那一部分，他逐步转移到自己独立的账户中。动作谨慎而平静，不带任何情绪，像是在完成一项早就该做的日常工作。
叶知秋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
这种变化并非激烈的对抗，而是一种温和却坚定的疏远。像是一棵原本依偎着的树，悄然地、却又不可逆转地，将自己的根须从纠缠的土壤中抽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