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那些奇怪的声音。每天凌晨三点，宿舍的门都会“吱呀”一声开个缝，然后传来轻得像羽毛的脚步声，从门口走到王磊的床前，停几秒，再走到赵凯的桌前，最后停在我的床边。我屏住呼吸，不敢睁眼，却能清晰感觉到有东西在盯着我，那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后背上，带着铁锈味和血腥味。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猛地睁开眼——黑暗里站着个黑影，穿着王磊的黑色连帽衫，背对着我，手里握着个长条形的东西。我刚想喊出声，黑影突然转过身，可我什么都没看清，只有一道冷光闪过，像是钢管反射的月光。等我再眨眼，黑影又消失了，只有宿舍门还开着条缝，外面的雨声顺着缝飘进来，带着股说不出的寒意。
我开始失眠，上课走神，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食堂打饭时，排队的人稍微多看我一眼，我就会攥紧筷子，生怕他们看出我藏在袖口的伤疤——那是处理尸体时被钢管划伤的，结痂后留下一道暗红色的印子；走在校园里，身后的脚步声稍微快一点，我就会忍不住回头，总觉得是王磊的连帽衫衣角在晃动；甚至在厕所里，我都不敢看镜子，怕从镜子里看到那个穿连帽衫的黑影，怕他手里的钢管突然砸下来。
那天下午没课，李阳突然拉着我的胳膊冲进宿舍，脸色惨白得像纸，手机屏幕在我眼前晃得我眼睛疼：“王磊……王磊给我发消息了！”
我盯着屏幕上的微信界面，备注“王磊”的账号头像是他去年在海边拍的照片——背景里的海浪拍打着礁石，和我埋他的小树林旁边的海一模一样。最新一条消息是半小时前发的，只有一句话：“今晚三点，老地方见。”
“肯定是有人恶作剧。”我强装镇定，手指却在发抖，“王磊的账号早就停用了，你看他的朋友圈，最后一条还是上个月的。”
“不是恶作剧！”李阳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点开朋友圈，刷新了一下——一条新动态跳了出来，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两个叠放在一起的行李箱，放在老槐树下，行李箱的拉链没拉严，露出一角黑色的连帽衫，袖口处还有个破洞——那是王磊上次打球时勾破的，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他还心疼了好几天，说“这是我爸送我的生日礼物”。
我的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那两个行李箱，是我埋的！我特意选了最旧的款式，还在上面盖了三层落叶，除了我，没人知道它们在那里！难道王磊没死？还是说，赵凯当时没断气，爬出去告诉了别人？我脑子里乱糟糟的，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被发现”。
“我们报警吧。”李阳拉着我的手，手心全是汗，“我害怕，王磊肯定是要找我们报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