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戎猛地回神。踩下油门。车子在轮胎摩擦地面的轻微响声中冲了出去。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车身在空旷的街道上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指关节捏得咔哒一声轻响。像要捏碎什么。
那道疤。像一个无声的问号。一个冰冷的诅咒。横亘在他和她之间。也横亘在他此刻翻腾的怒火之上。搅得他五脏六腑都跟着扭曲。
第五章
门锁打开。厉戎抱着云皎进屋。踢掉脚上的鞋。没开大灯。只有玄关感应灯幽幽亮着。照亮一小片冰冷的地砖。他径直走向卧室。
把她放在床上。动作谈不上轻柔。扯开裹着她的夹克。扔在地毯上。云皎皱着眉。不舒服地哼了一声。想蜷缩起来。
“起来。” 厉戎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淬着冰。毫无温度。
云皎迷迷糊糊。酒劲未散。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又被一种莫名的寒意包裹。她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只看到床边一个高大的黑色轮廓。压迫感十足。
“阿戎…我好困…” 她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倦怠。像撒娇。手臂下意识地想去抱他的腰寻求温暖和安抚。
厉戎一把抓住了她伸过来的手腕。力道很大。铁钳一样。不容挣脱。冰冷的皮肤贴着他滚烫的掌心。
“起来。” 他又重复一遍。语气更沉。不容置疑。“去洗澡。”
酒精麻痹了神经。也削弱了恐惧感。手腕被攥得生疼。云皎挣扎了一下。没挣开。委屈和烦躁涌上来。“不要…” 她嘟囔着。带着哭腔。“你别凶我…我好难受…头好痛…”
“我说。洗澡。” 厉戎的声音陡然拔高。在寂静的卧室里像炸雷。他猛地用力。把她从床上整个拽了起来。力道之大。让她几乎趔趄着扑到他身上。
云皎被他这一下彻底弄懵了。酒瞬间醒了大半。手腕处传来钻心的疼。骨头都要被捏碎。她抬起头。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看清了厉戎的脸。
不是她熟悉的温柔。不是无奈。不是纵容。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冰冷又紧绷的脸。眼底深处翻滚着她从未见过的、几乎要噬人的风暴。他的下颌线绷得像刀锋。呼吸粗重。带着危险的气息。
她真的怕了。声音开始发抖：“阿戎…你…你怎么了…我…”
“怎么了？” 厉戎的声音低沉。像滚动在冰层下的火。“你玩得很开心？嗯？”
他盯着她。那眼神让她如坠冰窟。她终于意识到什么。白天那个游戏的片段猛地闪回。张悦的尖叫。周赫靠近的脸。饼干断裂的瞬间…还有那些被拍下的照片…
“我…我不是…”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眼泪瞬间涌上来。“是她们起哄！我…我喝多了！真的！就一下！我…” 她语无伦次地解释。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喝多了？” 厉戎猛地凑近。几乎鼻尖对着鼻尖。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带着浓郁的烟草味和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暴戾。“喝多了就能跟别的男人嘴对嘴？喝多了就能让别人拍下来？发给我？”
“不是嘴对嘴！” 云皎急得哭喊出来。眼泪大颗大颗滚落。“没有！真的没有碰到！饼干断掉的！张悦她们乱拍的！角度…角度问题！” 她急于澄清。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慌乱地想去摸自己的手机。“照片！我…我给你看！真的没碰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