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点点头，将馒头塞回汉子手里：“你先回家，关好门窗，别胡思乱想。我这就去李三郎家看看。”
汉子千恩万谢地捡起地上的馒头，抱着布包，一溜烟儿地跑了，转眼就消失在街角的阴影里。
沈砚翻身上马，调转马头，朝着镇东头的李家巷走去。瘦马似乎也感受到了周遭的诡异气氛，脚步慢了许多，鼻子里不停发出 “呼呼” 的声音。
越往镇东头走，街上的气氛就越压抑。家家户户的门窗都关得死死的，连一丝烛火都看不到，只有天上的残月，透过稀薄的云层，洒下几缕清冷的光，将路边的树木映成一个个扭曲的黑影，像是张牙舞爪的鬼怪。
很快，沈砚就看到了李家巷。巷子口围了十几个人，大多是老人和妇女，一个个缩着脖子，脸上满是恐惧，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声音压得极低。
“让一让，让一让。” 沈砚翻身下马，拨开人群，走到巷子深处的一座小院前。
小院的门虚掩着，门楣上挂着的红灯笼，不知被什么东西扯破了一角，在风里摇摇晃晃，映得门上的 “福” 字一半亮一半暗，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捕头大人来了！” 人群里有人低喊了一声，原本嘈杂的议论声瞬间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砚身上，有期待，有恐惧，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沈砚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伸手推开了虚掩的院门。“吱呀” 一声，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让门外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院子里很简陋，只有一间正房和一间偏房，院子角落里堆着一些枯枝败叶，风吹过，发出 “哗啦哗啦” 的声响。正房的门也是虚掩着的，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沈砚从腰间取下火折子，吹亮，举在身前，缓缓走进正房。
火折子的光很微弱，只能照亮身前几尺的地方。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破旧的木床，一张方桌，两把椅子，地上还散落着几件脏衣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异味。
“咳咳。” 沈砚轻咳了两声，目光落在那张木床上。床上躺着一个人，盖着一条破旧的被子，一动不动。
他走过去，蹲下身，伸手掀开了被子。
被子下面，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尸体。男人穿着一身粗布睡衣，脸色青灰，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扩散，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嘴巴张着，似乎还保持着呼喊的姿势，脸上的肌肉扭曲着，凝固着极致的恐惧。
沈砚仔细检查了尸体，身上没有任何外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手指和脚趾的指甲缝里很干净，没有挣扎过的痕迹。看起来，就像是突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口气没上来，活活吓死的。
“大人，怎么样？是不是…… 是不是被鬼吓死的？” 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是刚才在巷口围观的一个老人，壮着胆子走了进来。
沈砚站起身，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好说，得等医馆的人来查验过尸体，才能确定死因。”
他刚说完，就听到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女子的声音：“让一让，麻烦让一让，我是医馆的苏晚，来查验尸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