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欲关门。
林福却急声道:“夫人!就算您不愿认亲,难道不想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吗?我家老爷夫人年事已高,多年来一直惦记着丢失的女儿啊!”
这时,芸儿闻声出来,好奇地打量门外众人:“娘,这些人是谁?”
林福看到芸儿,眼睛又是一亮:“这、这位小姐简直和老太太年轻时一模一样!夫人,这定然是咱们尚书府的血脉啊!”
我叹了口气。
看来不把这事弄个明白,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芸儿,去换身衣裳,我们出门一趟。”
尚书府朱门高墙,气派非凡。
我被林福引着穿过重重回廊,芸儿紧握我的手,小声说:“娘,这府邸比我们边城的家还大的多。”
身后不知道哪个小厮听到这话嗤笑一声。
我拍拍她的手,心中并无波澜。
什么富贵荣华都比不上一家人平平安安,什么府邸都抵不上边城将士的吃饱穿暖。
终于到了正厅,只见一对华服老人端坐上位,旁边站着几个中年男女和几个年轻子弟。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脸上,厅内一时寂静无声。
上首的老夫人突然站起身,颤抖着指着我:“像,太像了...与我年轻时一般模样...”
一位四十左右的男子上前扶住她:“母亲别激动,还需仔细问清楚。”
他转向我,目光审视:“你说你叫林婉?”
“是。”我平静回答。
“那你可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
我报了生辰,厅内顿时一阵骚动。
老夫人的眼泪夺眶而出:“是我的婉姐儿!这就是我那苦命的孩儿啊!”
一位小姐打扮的妇人突然冷笑:“母亲别急着认亲,天下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多了去了。再说了,若真是咱们尚书府的小姐,怎么会这般...”
她上下打量我的衣着,眼神轻蔑。
我穿着边城带来的普通棉布裙,虽整洁体面,但与满室绫罗绸缎相比,确实寒酸。
这时,一个年轻公子哥儿嗤笑起来:“姑母说的是,这乡下妇人怕是听说尚书府丢过小姐,特意来冒充骗钱的吧?”
芸儿气不过,想要反驳,我轻轻拉住她。
上首的老尚书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你说你耳后有红色胎记,可否一观?”
我犹豫片刻,撩起左耳边的头发。
厅内又是一阵骚动。
“是婉姐儿!真的是我的婉姐儿!”老夫人激动地想上前,却被身旁的华服妇人拦住。
“母亲,就算胎记相符,也未必就是。还得问问这些年的经历才是。”
于是我被一连串盘问:何时被收养,养父母情况,如今做何营生...
我简略答道:“养父母是边城教书先生,已过世。如今随夫君在边城生活。”
“夫君是做什么的?”那位姑母追问,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讥笑。
“夫君是守城将领。”我答。
方才那年轻公子——后来知道是我弟弟的儿子——又笑起来:“原来是个守城小吏的妻子啊!难怪这般土气!”
老夫人似乎有些失望,但仍招手让我上前:“孩子,苦了你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至于你这丈夫,你爹也能安排几分。”
我站在原地没动:“多谢老夫人厚爱,但我已是人有夫有子,不便再认别家为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