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灯的光微弱地摇晃着。
我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的霉味似乎更重了。我划亮一根火柴,橙红色的火苗腾起,点燃了手中的白蜡烛。一团稳定些、但也更微弱的光晕在我手边亮起,勉强驱散脚下方寸之地的黑暗。
我端着蜡烛,一步一步走向那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
脚踩上去的第一下,“嘎吱——”。
一声悠长而痛苦的呻吟从脚底下发出,在这死寂的夜里惊得我心跳骤停了一拍。我僵在原地,等了好几秒,确认没有其他动静,才敢继续往上走。
每一步,楼梯都在抱怨,发出各种不同音调的吱呀声,声音大得让我心惊肉跳,总觉得会惊醒这栋老宅里某些沉睡的东西。烛光只能照亮眼前两三阶楼梯,再往上和再往下,都沉入令人不安的黑暗中。墙壁冰冷粗糙,偶尔有斑驳的墙皮剥落下来。
越往上走,那股子若有似无的、甜腻的霉味好像就越明显。
终于踏上了二楼走廊。走廊又长又暗,两侧有好几扇紧闭的房门,像一排沉默的守卫,门板在摇曳的烛光下反射着幽暗的光。我知道林晚的房间在最里面。
走廊的地板同样老旧,踩上去声音闷闷的。我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烛光在我身前投下自己巨大又扭曲的影子,那影子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晃动,张牙舞爪,像是另一个我在引路。
经过一扇紧闭的房门时,我好像听到里面传来极轻极轻的“沙沙”声,像是纸张摩擦,又像是……某种更柔软的东西在蠕动?
我猛地停住脚步,屏息倾听。
声音又消失了。
是老鼠吗?老房子里有老鼠太正常了。我安慰着自己,手心却沁出了冷汗,粘腻腻地握着蜡烛底座。
继续往前走。终于来到了最里面那扇门前。
门是暗红色的,和其他房门一样,但门上挂着一个手工做的、已经褪色发白的晴天娃娃挂饰,那是林晚以前挂上去的。娃娃的笑容在烛光下显得有些诡异。
我伸出手,轻轻推开了门。
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纽”声。
一股更加浓郁复杂的气味扑面而来。灰尘味、淡淡的旧书本味、女孩子房间特有的那种若有似无的馨香(似乎是一种茉莉花味的沐浴露,她最喜欢那个味道),但这一切之下,依旧顽固地缠绕着那丝甜腻的、让人喉咙发紧的霉味。
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旧木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