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学院三楼东侧的教室总是最安静的，窗外几株年迈的樟树挡住了街市的喧嚣。张老师站在讲台前，白衬衫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如水。
“犯罪是什么？”他抛出今天课堂的第一个问题。
台下学生们面面相觑。这是刑法总论的第一课，通常老师们会直接从法条定义开始讲起。
一个女生怯生生地举手：“违反刑法规定的行为？”
张老师微微点头，又在投影仪上打出另一行字：“那么，刑法是什么？”
“是国家制定的法律...”另一个学生回答。
“很好。”张老师踱步到窗前，目光似乎投向很远的地方，“那么，在人类制定刑法之前，存在‘犯罪’这个概念吗？”
教室里一片寂静。
“如果我们追溯‘犯罪’的词源，它来自于对某种秩序的违背。而秩序，往往是由掌握权力的人定义的。”张老师转身面对学生，“今天这堂课，我想请你们思考一个问题：如果犯罪只是违背了人为制定的规则，那么当这些规则本身存在缺陷时，我们该如何自处？”
下课铃响起，学生们陆续离开教室。最后一个学生走上前来，眼中带着困惑。
“张老师，如果法律不完美，我们为什么要遵守它？”
张老师整理着讲义，没有立即回答。他想起自己昨晚在暗网上看到的最新消息——又有一桩富豪性侵少女案因证据不足被驳回，受害者家庭反被告诽谤。
“法律是人类文明的框架，但不是道德的最高准则。”他最终说道，“作为法律人，我们既要尊重框架，也要明白框架的局限性。”
学生若有所悟地离开后，张老师锁上门，打开讲台上的电脑。几分钟后，他通过多层加密网络连接到了暗网的一个论坛。那里正在热烈讨论着同一个话题：那个利用法律漏洞惩治罪恶却从未被定罪的“法神”。
没有人知道“法神”是谁，只知道他专门选择那些法律无法制裁的恶人作为目标，以极其精妙的方式实施报复，却总能避开所有法律追究。最近的一起案例中，一名在非洲国家犯下多起强奸罪行的矿业大亨，在国际日期变更线附近的公海上失踪，所有证据表明这是一起意外事故，但暗网上流传着这是“法神”的手笔。
张老师浏览着这些讨论，嘴角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二
周末的MMA训练馆里，汗水与消毒水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张老师戴着拳套，连续击打着沙袋，每一击都精准有力。他四十岁的身体保持着三十岁时的状态，胸肌和腹肌线条分明，手臂上的血管随着动作凸起。
“张老师，今天状态不错啊。”教练走过来，“要不要来场实战？”
张老师点点头，戴上护具，与教练走进八角笼。他的动作敏捷而精准，不像普通爱好者那样盲目出拳，每一个动作都经过计算。几分钟后，他一记完美的抱摔将教练放倒，随即锁定了胜局。
“你这水平，参加业余比赛绝对能拿名次。”教练喘着气说。
张老师只是笑笑，不置可否。对他而言，格斗不是竞技，而是保持对自身控制力的方式。控制身体，控制情绪，控制每一个可能影响判断的因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