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把篮球场烤得发烫，我穿着洗得发白的球衣，正和哥们儿周磊单挑。汗水顺着下巴滴在水泥地上，瞬间洇出一小片深色。周磊一个假动作晃过我，抬手投篮时，篮球却突然被一道外力拍飞，砸在篮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谁啊？”周磊皱眉回头，语气里带着被打断的不爽。
我顺着篮球滚落的方向看去，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苏晚站在球场边，白色连衣裙裙摆被风掀起一角，帆布鞋上沾着点草屑。她是我们学校公认的校花，成绩单永远霸占榜首，广播站里常有她念稿的声音，连走路都像慢镜头里的女主角——可此刻，她的眼神像淬了冰。
“陈阳，”她开口，声音清冷，和平时在国旗下讲话的温柔截然不同，“你刚才是不是拿球砸到我朋友了？”
我这才注意到她身后站着个矮个子女生，正揉着胳膊肘，眼眶红红的。我脑子飞速转了一圈，刚才投篮时确实没控制好力度，篮球弹飞后好像是往场外滚了，但我以为没人……
“抱歉，我没注意。”我捡起地上的篮球，往她们那边走了两步，“要不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道歉就完了？”苏晚往前踏了一步，阳光在她脸上投下清晰的阴影，“你打球不长眼睛吗？知道她胳膊上周刚摔过？”
周磊在我身后拽了拽我的衣角：“阳子，算了，跟校花较什么劲……”
我没理他。其实我和苏晚算不上陌生，初中我们同班过一年。那时候她总坐在窗边，课间会偷偷在草稿纸背面画漫画，我偶尔能瞥见几笔——画的是Q版的我们班同学，连我龅牙的同桌都被画得圆滚滚的，挺可爱。只是上了高中，她成了众星捧月的校花，我还是那个成绩中游、爱泡篮球场的普通男生，两条平行线再没交集。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把篮球抱在怀里，语气尽量缓和，“医药费我出，或者你想怎么样？”
苏晚突然笑了，嘴角勾起的弧度却没半分暖意：“怎么样？篮球场的规矩，输了的人，给我朋友道歉。”
周磊“嚯”了一声：“校花要跟我们打球？”
“不是跟你们，”苏晚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锁定猎物的鹰，“是跟他。三局两胜，你赢了，这事翻篇；我赢了，你鞠躬道歉，外加把你那破球衣脱下来，给我朋友当抹布。”
周围已经围了几个看热闹的同学，有人开始吹口哨。我看着苏晚那双清澈却带着挑衅的眼睛，突然想起初中时，她被男生起哄要她表演唱歌，也是这样抿着唇，眼神里藏着不服输的劲儿。
“行啊。”我把球衣下摆拽了拽，感受着掌心的汗，“但我赢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苏晚挑眉：“你说。”
“把你初中画的漫画，借我看一眼。”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话说得像个偷窥狂。果然，苏晚的脸瞬间涨红，眼神从冰冷变成了羞愤。
“好，我答应你。”她咬着牙说，伸手从矮个子女生手里接过书包，往场边一扔，“现在开始。”
第二章
苏晚打球的姿势很别扭，运球时像怕把球捏碎似的，脚步更是乱得离谱。第一局我没怎么发力，轻松赢了。她站在原地喘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却仰着头说：“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