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偷看。”我赶紧解释，又觉得越解释越可疑，“就是不小心看到了……那个投篮的人。”
她的脸更红了，转身想走，自行车却没扶稳，往旁边倒去。我眼疾手快地扶住车把，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她的手很凉，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
“你左胳膊是不是还很疼？”我忍不住问，“校医说旧伤不能大意。”
她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嗯。”
“那你昨天为什么还要跟我打球？”
她沉默了半天，才闷闷地说：“我朋友被砸到，我不能不管。”
“那你可以跟我说啊，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
“我……”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我就是不想输。”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和我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我突然明白，这个看似完美的校花，其实和我一样，都在倔强地守护着什么。她的骄傲，她的不服输，甚至她的小脾气，都和初中时那个偷偷画漫画的女孩重合在了一起。
“那个条件，还算数吗？”我鼓起勇气问，“我赢了，要看你的漫画。”
苏晚咬了咬唇，点了点头：“周末下午，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
第五章
周末下午，我提前半小时就到了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空着，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桌面上，灰尘在光柱里跳舞。我选了本篮球杂志假装翻看，眼睛却不停地往楼梯口瞟。
苏晚来的时候，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手里抱着个画夹。她看到我，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在我对面坐下。
“那个……”我有点紧张，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你的膝盖好点了吗？”
“好多了。”她把画夹放在桌子上，推到我面前，“给你看。”
画夹里的画比我想象的还要多。有初中时的教室，黑板上写着“距离中考还有100天”；有操场上的香樟树，树下站着几个模糊的人影；还有……很多我的画像。有我上课睡觉被老师点名的样子，有我在篮球场投篮的样子，甚至有一次我帮她捡起掉在地上的笔，她也画了下来，旁边写着：“陈阳今天穿了件绿色的T恤，像棵青菜。”
我忍不住笑出声：“你居然画了我这么多。”
她抢过画夹，脸红红的：“不许笑！”
“不笑不笑。”我憋着笑，翻到最后一页。那一页画着两个小人，并排坐在长椅上，望着天上的星星。旁边写着一行字：“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一起看星星。”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软软的，有点疼。初中毕业那天，我们确实一起在操场看了星星，她说以后想当漫画家，我说我想打职业篮球。那时候的我们，都以为未来会像星星一样明亮。
“你还想当漫画家吗？”我问。
她点了点头：“嗯，但我爸妈希望我考师范，说女孩子当老师稳定。”
“那你自己呢？”
她低下头，手指绞着连衣裙的衣角：“我不知道。”
“我觉得你画得很好。”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比我见过的很多漫画都好。”
她抬起头，眼睛里闪着光：“真的吗？”
“真的。”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我昨天看到的一个漫画比赛的报名表，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