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另一个年轻警察蹲下身,在柴堆周围仔细查看,很快就发现了那个被丢弃的玻璃瓶。他用戴着手套的手捡起瓶子,对着阳光看了看,又闻了闻瓶口,眉头微微皱起:“瓶底还有残留,确实是百草枯。”他拿出证物袋,小心地把瓶子装了进去。

就在这时,哥哥突然从槐树后走出来,走到警察面前,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警察同志,我妈她精神不太正常,平时都锁在柴房里。这次为了我的庆功宴才放出来,没想到会出这种事……”他说着,还叹了口气,一副又痛心又无奈的样子。

警察点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比如母亲平时和谁结过怨、最近有没有异常举动。父亲和哥哥一唱一和,把母亲塑造成了一个疯疯癫癫、报复心强的形象,完全没提母亲常年被铁链拴着的事,更没说她对哥哥的在意。

我站在一旁,心里像堵了块石头。想替母亲辩解,可看着父亲警告的眼神,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我只是个没人在意的丫头,说了也没人信。

警察勘查完现场,决定先把母亲带去派出所做笔录,还特意叫了辆能约束病人的警车。父亲想上前帮忙,却被警察拦住了:“家属在这儿等着,我们会处理。”

两个警察一左一右扶着母亲往外走,铁链子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经过我身边时,母亲突然停下脚步,猛地转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急切,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可不等她开口,就被警察催促着往前走了。

看着母亲被带上警车,我突然想起早上的事。那时我给她送玉米饼,路过杂物间时,好像看见哥哥从里面出来,手里还拿着个东西,用布包着,急匆匆地往柴房方向去了。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想来,那布包的大小,好像和那个百草枯瓶子差不多。

我心里一惊,连忙往杂物间跑。杂物间里堆满了农具和旧物,弥漫着一股霉味。我在角落里翻找着,希望能找到些线索,可翻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现。别说百草枯瓶子了,连一点药味都没有。

这时,哥哥走了进来,看见我在翻东西,脸色沉了下来:“你在这里找什么?添什么乱!”“哥,早上我看见你从这里拿了东西去柴房,是什么啊?”我抬头看着他,眼神里满是疑惑。

哥哥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语气带着不耐烦:“什么拿东西?你看错了。赶紧出去,别妨碍警察办案。”他说着,就把我往外推。

我被推到院子里,看着杂物间的门被哥哥关上,心里的疑虑越来越深。那个百草枯瓶子,真的是母亲藏的吗?还是……哥哥在撒谎?

5 哥哥的完美面具

警车驶离后,院子里的人群渐渐散去,只留下满地狼藉的碗筷和未收拾的八仙桌。父亲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烟杆里的火星明灭,映得他脸色阴沉。哥哥则坐在屋门口的板凳上,手里拿着手机不停滑动,眉头始终紧锁着。

我端着半盆水想去收拾灶台,路过哥哥身边时,听见他对着手机低声说着什么:“……您放心,这事跟我没关系,是我妈她疯病犯了……对,警察已经把她带走了……不会影响到我的入学手续吧?”